想讓時年看見,她淚盈眼眶。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聽我說吧。詹姆士這個人,可能你只知道他是佛德家的小兒子,是皇甫華章同父異母的弟弟,除此之外你不知道更多了。可是我對他卻知道的更多一些。」
「在我這裏,他是與你小哥正在辦的一系列案件密切相關的人,他也是當年羅莎小丑案的共同經歷者。這個人有佛德家族遺傳的縝密、冷酷和果斷,他也有蟄伏多年等待機會的耐心。他選擇這個時候回到m國來,就是算好了時機回來攫取。你見過他的藍眼睛,那眼睛裏時刻閃着火,那是攫取者的渴望。」
「而且……」時年深吸一口氣
tang:「他還有可能是當年造成我家悲劇的罪魁禍首,或者說之一。所以這個人十分危險,一定要小心地遠離。而如果他已經對你造成了傷害,那你就更不能姑息他,一定要勇敢地站出來指證他。否則他就會再去危害他人。」
燕翦回過頭來,悄然凝視時年:「你說什麼悲劇?你當年,經歷過什麼?」
時年簡單介紹了一下,燕翦也驚了一跳:「你相信是他做的麼?皇甫華章的話,你就肯相信?」
時年努力笑了笑:「因為當年的記憶缺失,所以每個人說的話我都不能不信,可是也不能全信。可是不管當年的事究竟與佛德家這三兄弟的哪一個有關,也都無法抹殺詹姆士自身的危險性。燕翦,離他遠些。」
燕翦心下黯然苦笑。離他遠些,她又何曾主動走近過他?可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了後來的事。她自己何曾做錯了什麼?
「那你呢?」燕翦忍不住問:「你既然說佛德家的三個兄弟都十分危險,那你又為什麼曾經跟皇甫華章交往過?他還正式帶你來出席過我們家的大趴,公然宣告你是他女朋友啊。」
時年也覺汗顏。雖然湯燕卿明白她當時的用意,可是在湯家人眼裏,也許要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會將這個當成她履歷里的一個污點吧。
時年淡淡笑了笑:「你相信麼,我是為了調查案情。只有走近他,才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究竟曾經做過什麼。」
「你不害怕麼?」
時年想了想:「會緊張,可是……也許不害怕。」
也許不會害怕,自然都是因為知道,在他心裏她是不同的。即便對他的許多事充滿了不贊同和疑問,卻還是相信他不會真的動手傷她。
燕翦便回過頭去,望向夜色里的街道和燈火。
「我想我能明白。他跟你一同出現在我家好幾次,他對你的態度我也都看見過。所以我也知道,他對你是真的有感情的。也正因為如此,你才能有機會走到他身邊去,也唯有你才能探知他真正的念頭。」
時年點點頭,心下也是黯然。
燕翦便深吸一口氣:「你說詹姆士跟皇甫華章一樣危險,一樣可能是我小哥正在追緝的案犯,一樣也可能對我大姐的案情有關鍵的影響,一樣也有可能危及我們湯家的安危,是吧?」
時年點頭,心下卻忍不住一動:「燕翦,你想做什麼?」
燕翦深吸口氣,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悲愴和眼淚。她平靜淡定地望向時年:「咱們進去吧。在外頭站這麼久了,小哥和小聲該等急了。」
時年不放心,捉住燕翦的手:「你真沒事麼?」
燕翦點頭一笑:「我是湯家的孩子,你忘了?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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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的住處。
詹姆士已經坐在桌邊,盯着架子上那尊藍釉的佛頭許久了。
他沒眼花,那佛頭是真的在流淚。
慈悲眉眼,潸然淚下。
即便不是佛教徒的詹姆士,心下也覺得十分悲愴。
這事兒有點邪性,就仿佛那佛頭知道他造下的業障,所以悲憫地垂淚似的。
他煩躁地站起身來,耙了耙頭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天殺的,別告訴他這世上真的有所謂「蒼天有眼」這回事。
他不信。他只信自己。
不過……佛頭到底為什麼會流淚?就沒有一個確定的解釋麼?
被佛頭流淚給折磨得,詹姆士這一晚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盯了佛頭許久,還是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