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勿怪?明知道是唐突還敢跟着送菜的呂老伯混進來,分明就是知法犯法吧!
&人,是民女裝可憐騙了那呂老伯才進來的。他以為民女與哥哥因冀府高牆大院,不能團聚,這才心生了憐憫。請大人不要遷怒於他。」
這話將冀臨霄正要出口的斥責堵回去,這女人都自身難保,還能想着幫人開脫,哼,也就這點還值得讚賞,罷了!
細觀冀臨霄神情,夏舞雩心知方才那番話說對了,唇角不着痕跡翹了下,又迅速放平。果然,御史大人對「良善」之人心軟。
既然自己暫時無憂,夏舞雩便後退一步,給冀臨霄行萬福大禮,說道:「大人,民女此來是有事相求,此事關乎許多人的性命。」
一聽「性命」二字,冀臨霄略怔,嚴肅了些許:「你說。」
&人查封軟紅閣的命令來的太突然,我們不知是犯了什麼罪,卻要被斷送生計。軟紅閣若沒了生計,坐吃山空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大家沒錢又沒飯,一個一個相繼餓死了,這難道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冀臨霄唇角抽了抽,俊臉再度蒙上層漆黑。
這次查封軟紅閣是他再三拿捏後才做下的決定,他知道青樓女子不好擺平,囑咐了去執行命令的差役受着她們打罵,卻沒想到這女人敢找到他府里來。這要是良家女子,能幹出這等毫無禮數的事嗎?
再看一眼夏舞雩的樣貌,穿着件平凡的粗布花衫就罷了,這妝怎麼還是濃的跟妖精似的,尤其那雙倒月形的眼睛,水波瀲灩,冷傲幽深,分明是一副勾.引人卻還骨子裏十分不屑的神態,惹得他這樣公平公正目不斜視之人都不敢正眼看她。
豈有此理!
冀臨霄甚是厭惡,繼續批閱起公文,一邊冷道:「這幾個月來本官接到數名夫人告狀,直指你軟紅閣引他們家中相公玩物喪志。」聽他用「物」字比擬他們,夏舞雩眼底飛速的划過一抹不悅,「那些夫人中有幾位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即便在聖上面前也能說上話,她們還專門提到你,要求本官以糾察之職清查軟紅閣,否則她們便要集結府中親衛,去將軟紅閣鬧翻。」冀臨霄沒好氣道:「婦人爭風吃醋之事,聖上不會深究,本官卻不能看着軟紅閣被她們拆了。下令查封軟紅閣,不過是緩兵之計,暫時讓她們冷靜下來,稍後便允你們繼續營業。」
所以?敢情御史大人是為了保護軟紅閣,才不得已阻她們的生計?
可軟紅閣有錯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男人潔身自好、忠於婚姻和家庭,縱使秦樓楚館貯有萬紫千紅,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不安於室,弄潮獵艷,卻怪艷色傾城,勾了他們的良知。夏舞雩心中為姐妹們抱不平,冷笑道:「都說你冀臨霄是青天大老爺,不畏權貴,鐵面無私,沒想到幾個命婦爭風吃醋的言論就把你嚇到了,該不會街頭巷尾那些對你的好評,都是你找人製造出來的吧。」
&肆!」一股怒氣梗上冀臨霄的喉間,「本官這麼做乃是為了保護軟紅閣,防止混亂鬥毆,造成人員受傷。本官是為你們好,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們好?」夏舞雩嗤之以鼻:「當官不為民做主,倒想着息事寧人,還說的這麼言辭鑿鑿,民女不服!」
冀臨霄想說「本官心意已決」,卻見夏舞雩忽然靠到他近前,上身前傾,一張臉仿佛要挨上他的臉,眼底忽熱忽冷的眨了眨,軟軟說道:「大人如不收回查封軟紅閣的命令,民女就不走,大人,你應是不應?」
冀臨霄沒想到她忽然來這麼一手,驚得脊背一緊。眼前美人越靠越近,眼眸像裹着江南醉人的煙雨,時而璀璨奪人,時而婉轉繾綣。鬢邊青絲隨着她的靠近而垂落,從那白皙如搪瓷的臉龐滑下,沾着脂粉味被窗外吹進來的風一揚,絲絲縷縷的像是棉絮掃過冀臨霄的臉。他頓時想到那日在大理寺,她妍妍媚笑,公然搔首弄姿,用蔥白手指點了他鼻尖,害他方寸大亂……
冀臨霄反射性的從椅子上抽身,後退一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意圖對本官作甚!」
&都有點神志不清了。」她喃喃。
冀臨霄自責,垂下眼眸:「是本官的錯。」若是早知道女子初夜之後會那樣虛弱,他說什麼也會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親自送回軟紅閣。
夏舞雩腦袋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