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便向學堂狂奔而去,李三也急了,跟着哥哥身後奔跑,「阿哥,等等我!」
李延慶當然不相信什麼鬼,墳墓中的鬼十有八九是盜墓賊假扮,嚇走路人,何況這裏是小鎮路邊,又不是什麼墳地。
李延慶楞了片刻,終於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由笑了起來,「貴天王,是你嗎?」
他聽出這聲音分明是昨天和自己打架的王貴,哪裏是什麼吊死鬼?
「當然是我,你以為是誰?」
王貴心中有點惱火,他聽見李二居然說自己是吊死鬼,他奶奶的,老子是天王,不是鬼。
李延慶依舊笑眯眯道:「有霧看不清楚,貴天王找我有什麼事?」
「你跟我來!」
王貴轉身向官道對面走去,身上立刻『嘩嘩!作響,一走動,籠罩在身上的霧氣便散了,李延慶這才看清楚王貴的真面目,只見他穿着一身紙糊的烏錘甲,頭上戴的好像也是紙糊的鳳翅兜鍪,後面背着一個皮袋,皮袋裏插着三四件木製兵器,細長的兵器超過頭頂,居然看成了吊死鬼的細脖子。
王貴的這身打扮讓李延慶差點忍不住大笑,『撲哧!』他捂住嘴,拼命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王貴一臉悲壯,就像一個要走上疆場的戰士,他帶着李延慶從藥鋪和質庫之間的小巷穿了過去。
店鋪後面便是湯河了,河面上霧氣更重,白茫茫一片,兩邊的柳樹也被霧氣吞沒大半,裊娜的身影依稀可見,河岸上是大片草地,這裏是學子們經常來玩耍之地。
王貴對他這身裝束非常滿意,正宗的宋軍盔甲,名家打造.....那個裱糊,平時捨不得穿,今天是第一次上身。
他將地上的皮袋子扔在地上,對李延慶道:「岳五哥說我不該逼你拜山頭,讓我向你道歉,我可以道歉,不過你得先讓我服氣才行。」
「要和我再打一架嗎?」李延慶笑問道。
王貴手中拿着一把木製九節鞭,他用鞭一指地上的皮袋,「你自己挑一件兵器,你若能再擊敗我,我就向你道歉!」
昨天李延慶那一拳打得他滿肚子不服氣,他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李延慶用的是什麼招數,他索性拿出自己最擅長的兵器,再和李延慶決鬥一次。
李延慶伸手從皮袋裏抽出一把木刀,這種手工木製兵器做工很粗糙,在廟會裏多得是,專門賣給小孩子。
「怎麼打?有規矩嗎?」
「除了不能打頭打臉,其他隨便。」
王貴大叫一聲,揮鞭便沖了上來,速度疾快,鞭從斜刺里向李延慶的腰間抽去,這是他府中武師教他的一招鞭法,叫『天王鎮黑虎』,這一招虛虛實實,變化多端,他在學堂里屢試不爽,打翻學子無數,王貴也因此得了一個貴天王綽號。
不料他人還沒有靠近,李延慶的木刀已經從他胸口到肚皮劃了一刀,王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下子呆住了,如果是真刀,他已經被開膛破肚了。
可是.....自己沒有看見他出手啊!
但這不重要,關鍵是,自己是不是....已經輸了?
「還要不要再來一次?」李延慶將木刀扛在肩頭,笑眯眯問道。
「不打了!」
王貴把木鞭扔到地上,滿臉沮喪地坐到河邊。
李延慶坐到他身邊笑道:「你打不過我正常啊!莫說你,就是大人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王貴忽然歪着頭問道:「慶哥兒,血狼真是你殺的嗎?」
「那當然,我兩刀就宰了他!」
「你用的是什麼招數?」王貴的眼睛裏也開始有一絲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