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但這只是公開部分,而在此之前,燕青已率領五百最精銳的斥候軍先一步分散進入了巴蜀。
另外和他一同南下的官員除了主薄曹葉外,還有就是陝西路轉運使趙開了。
這次李延慶南下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催促錢糧,要求成都府路儘快把上半年賦稅轉運到陝西路,這也是朝廷定下的國策,以巴蜀三路的全部財力支援西北三路。
另外,朝廷已決定在巴蜀三路推行鹽茶改革,增加稅賦收入,但卻遲遲推行不下去,地方阻力太大,有點不了了之的跡象,新朝廷在臨安剛剛成立一年多,中央權威遠遠不如東京的北宋朝廷,所以地方官府完全可以不理睬朝廷的某些決定,朝廷也無可奈何。
但鹽茶改革推行不下去的後果卻直接影響到了西北三路的切身利益,李延慶就無法袖手旁觀了,這次南下他不僅要催促錢糧,而且還要用強力手段推動鹽茶改革。
趙開卻不看好李延慶的巴蜀之行,當初他就任成都府路轉運使,就是為了推行鹽茶改革而被巴蜀官場排斥,最終被貶到漢中當個小縣尉,李延慶這個外來戶又怎麼動得了盤根錯節的巴蜀官場利益?況且朝廷並不支持李延慶對巴蜀官場管得太多。
「趙使君能不能給我說說巴蜀鹽茶改革之事?」李延慶和趙開騎馬並肩而行,微微笑問道。
趙開笑了笑道:「經略可知巴蜀有個說法叫做窮廟窮和尚富方丈,這句話怎麼理解?」
「是不是指百姓窮、官府窮,但官員卻很富?」
趙開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其實不光官員富,還有地方豪紳也富可敵國,巴蜀盛產鹽、茶、生鐵、糖和酒,這幾種物產都是巨大的稅源,按理應該由官府專賣,也就是由鹽鐵司和茶酒司主管,又直接隸屬於朝廷計司,各州府不能插手,但元豐改制後,削弱三司,把計司職權歸屬戶部,各州府的戶曹司也就能名正言順地插手鹽鐵司和茶酒司,年長日久,巴蜀這邊的鹽鐵司和茶酒司已名存實亡,地方主官拿到專賣權,自然會千方百計為自己攬財。」
「能不能舉個例子說說?」
「就拿酒來說,官府掌握酒麴,然後酒麴賣給正店釀酒,正店再把酒賣給各家酒館,但正店由誰來指定?當然是官員的三姑六婆開正店,然後官府低價賣曲餅給正店,正店釀酒後再高價賣給各家酒館,釀酒之利大半就被正店拿走了,其實就是被各個官員得到了,鹽也是一樣,少數大鹽商拿走了暴利,官府和眾多小鹽商無利可圖。」
「那當時你打算怎麼改革呢?」李延慶又問道。
趙開苦笑一聲道:「所謂改革其實就是重新分配利益,我當時在成都府路打算發行酒麴引和鹽引,取消正店和大鹽商的控制權,所有酒館都能直接向官府買酒麴引自己釀酒,所有小鹽商也可以向官府買鹽引後直接去鹽場提貨,正店和大鹽商就無法從中獲利,結果這個方案提出來不到三天,就有人舉報我的手下在糧倉損耗上做手腳,中飽私囊,御史來查了一個月,抓了不少人,卻始終找不到我謀私的證據,但還是彈劾我負主責,把我貶去漢中,我提出的鹽茶改革也就不了了之。」
李延慶笑道:「其實你的想法和我一致,這次我去巴蜀,就是打算重建鹽鐵茶酒使司,把專賣權重新從地方官府手中奪回來,使君覺得可行嗎?」
「方向是對的,可就怕朝廷不力啊!我聽說朝廷也發現弊端,要求巴蜀三路推行鹽茶改革,但地方官府根本就不睬,朝廷也沒有辦法,畢竟太遠,朝廷權威也不夠,對地方官府控制不力。」
李延慶搖搖頭,「我不是要把茶酒司交給朝廷,而是由京兆軍進行軍管,用軍隊的力量強行推行。」
趙開吃了一驚,實行軍管,那朝廷那邊怎麼交代,但一轉念,他便明白了,李經略並不是魯莽之人,一定是已經得到了官家的許可,否則他不會拖到現在才去巴蜀。
趙開沉思片刻道:「軍管只是一種保護手段,具體實施還得讓文官來執行,以免被朝廷抓住把柄,對經略的名聲不利。」
李延慶微微一笑,「我已經和官家談妥,在巴蜀三路設立都轉運都使司,下設鹽茶提舉司和倉漕提舉司,隸屬於川陝經略府,五年後將都轉運都司交給朝廷,這次官家也會派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