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君在想什麼?」梁師成喝了口茶淡淡問道,他眼睛裏閃過一絲陰冷狡黠的目光。
李延慶知道自己解這道題的思路錯了,他一開始就應該來找梁師成,不能去找嘉王,找了嘉王只怕這道題更加難解,更加複雜,現在已經不是三萬貫的問題,而是他和父親的性命安危問題,以梁師成在朝廷中的滔天權勢,得罪了他,十個童貫撐腰都沒有用。
梁師成有的是狠毒的辦法,三萬貫錢只是一個開始,如果自己不能解開這個仇結,以後他在京城就寸步難行了。
當然,讓李延慶轉而背叛嘉王,拜在梁師成門下,這也辦不到,李延慶不可能違背自己基本的做人原則。
李延慶沉思片刻,他索性坦率地說道:「我在想,我昨天不該去找嘉王,失策了。」
梁師成呵呵笑了起來,他豎起拇指道:「李少君很聰明,也很坦率,和李少君說話一點都不累啊!」
李延慶立刻捕捉到了梁師成的言外之意,如果昨天見嘉王得罪了他,他今天就絕不會再見自己了,他既然肯見自己,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不知道學生還有什麼辦法彌補?」
梁師成淡淡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記仇,也不是什麼鼠肚雞腸,一點氣量都沒有,既然李少君敬我先人,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那那三萬貫錢我回頭就讓內藏府如數付清,不讓你們為難。」
李延慶明白梁師成的意思,三萬貫錢不過是一個警告,只是告訴自己,他要收拾自己易如反掌,不光是自己,連父親李大器也不會放過。
現在把三萬貫錢還給了父親,意味着警告解除,可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他梁師成會輕易解除這個警告嗎?
李延慶默默點頭,等待梁師成繼續說下去。
梁師成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聲,這小子確實很聰明。
他緩緩又道:「不過呢,我也希望李少君能幫我一個小忙。」
這才是關鍵條件了,李延慶毫不猶豫道:「只要我能辦到,我絕不推辭!」
「以李少君的膽識,當然可以辦到,我想請李少君替我殺一個人。」
梁師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壓低聲音冷冷道:「你替我把楊戩宰了,尚方寶劍之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太學宿舍里,李延慶正在默默收拾行裝,梁師成開出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他當然知道梁師成的真實意圖,利用自己除掉宮中的死對頭,然後嫁禍給嘉王趙楷,很高明的一箭雙鵰。
只是他李延慶就會任憑梁師成擺佈嗎?恐怕最後的結果不會讓梁師成如願,李延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將兩盒用花崗石磨成的象棋裝入馬袋中,又將短劍也放了進去,他拾起銅弓,稍微猶豫一下,要不要帶上它?
這時,門口忽然有人笑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帶銅弓。」
李延慶一回頭,只見欒廷玉雙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門上望着自己。
「是梁師成讓你來的?」李延慶冷冷道。
欒廷玉走過來道:「你不要生氣,我並沒有欺騙你,我說得是實話,那張琴我原本是打算送給李師師。」
「那博得美人一笑了嗎?」
欒廷玉搖搖頭,「她不肯收,我拿着也沒有用,連着《上虞貼》一起給了梁師成,這是我的另一個任務,酬金是三千兩銀子。」
李延慶冷笑一聲,「船上三十萬兩銀子都不止,你還稀罕三千兩銀子。」
「我幫梁師成做事不是為了錢,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不光欠我一個人情,還欠我一箱黃金珠寶,你答應過分我一半,在小酒館裏。」李延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欒廷玉哈哈大笑,「看不出小師弟居然會對錢財感興趣。」
「財帛動人心,我為什麼不感興趣。」
「沒問題,回來後我送一箱黃金珠寶給賢弟。」
「梁師成給了二師兄任務吧!等我得手後,再把我幹掉,是這樣嗎?」
欒廷玉注視李延慶半響,苦笑一聲道:「梁師成還是太小看你了,你說得一點不錯,等你殺了楊戩,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