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也是李延慶第一次和王貴比武的地方,河邊有大片草坪,空中洋溢着溫暖的氣息,柳枝已生出了一點綠芽,河水剛剛解凍,河水船隻很少,河邊停泊着一艘客船,船家臨時去買東西了,船客是一名老者,正負手站在船頭望着柳枝上的新芽。
「我們準備開始了!」
王貴十分興奮,拿着一支木鞭正在活動筋骨,可看起來就象一隻猴子在原地又蹦又跳,他半年前從武師那裏學會了一套高明的鞭法,早就渴望能和李延慶再比一場。
「你們兩個作證,我要和老李決一雌雄!」
王貴拉出一個架勢,頗有一點像白鶴亮翅,又有一點黃飛鴻的神韻,手掌微屈向李延慶招了招,李延慶卻拎一把木刀隨隨便便站着,笑着打量王貴的模樣。
另外兩人裁判卻沒有做好,湯懷搖着他的摺扇,故弄風雅地吟誦幾首柳三變的風月詞,他對詞從來沒有興趣,可自從有了這把摺扇,他居然背下了幾百首風月詞。
岳飛也走了神,嘴裏嚼根草莖,望着湯河發呆,他在考慮自己的前途,究竟是去州學繼續深造,還是和李延慶年底一起去相州嘗試考一下發解試?
王貴感覺自己受了冷落,他發狠似地對李延慶大喊:「今番不同往常,你再不認真點,等會兒挨了打可別哭鼻子。」
「你放馬過來就是了!」
李延慶喊了一聲,這句話倒引起了船頭老者的注意,他轉頭向李延慶瞅來,發現是幾個少年正在比武,不由有了幾分興趣。
「那我不客氣了!」
王貴大喊一聲,鞭子開始亂舞起來,就像長了三頭六臂一樣,一邊舞一邊向李延慶衝來,舞得看似雜亂無章,細看卻頗有章法。
這是王貴家護院盧武師壓箱底的鞭法,他準備辭職回大名府老家了,便看在王家這些年待他不薄的份上,教了王貴幾套真功夫,這套亂鞭法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王貴練的時間只有幾個月,還沒有徹底領悟到鞭法中的精妙,只得其表象,而少了幾分神韻。
船上老者捋須點了點頭,這個少年的鞭法有點意思,亂而不雜,是大名府盧家有名的亂鞭法,極少外傳,居然被湯陰縣的一個少年使出來,看來小小的湯陰縣還藏龍臥虎。
李延慶卻紋絲不動,王貴快到近前了,他忽然大笑一聲,身形一閃而動,身快如電,竟一劍刺中的王貴的左肩。
「好劍法!」
船頭上的老者竟失聲驚呼,惹得四人一起回頭,這才注意到船上居然站在一個老者。
這名老者看得很清楚,李延慶這一劍簡單無奇,沒有任何花哨的東西,配上了閃電般的快,竟變得凌厲無比,就算一般武者也絕對使不出這樣的劍法,這已經是化繁為簡的大家劍法。
老者一時有點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湯陰縣看到了這麼高明的劍法,而且是從一個少年手中使出。
王貴的臉卻臊得掛了紅布一般,盧師傅告訴他,這套亂鞭法他可以打遍湯陰縣少年無敵手,令他興奮了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沒想到第一次使出來便被李延慶破了。
王貴又羞又惱,狠狠地將木鞭往地上一扔,破口大罵道:「什麼狗屁師傅,就是一個騙子,他若敢再來,一根繩子綁了他見官去!」
這時,老者走下船,拾起地上的木鞭遞給王貴笑道:「你也不用氣惱,你的亂鞭法其實很不錯,那可是大名府盧家的壓箱寶貝,很少傳給外人,你只是使得還不熟練,多練幾年,剛才那一劍你就能擋住了。」
李延慶四人這才發現老者的身材極為高大,剛才在船上沒看出來,現在站在他們面前就像半截鐵塔一樣,尤其一對臂膀極為雄壯。
王貴被對方的氣勢壓倒,又驚訝對方居然知道盧氏鞭法,他低聲嚅囁道:「你....你怎麼知道?」
老者笑了笑,又對李延慶道:「我看不出你那一劍的來歷,不過它一定是從戰場上千錘百鍊總結出來的,是殺人之術,以後用之需慎,尤其在拿真劍時,不要對朋友輕易使這劍法,會誤傷的。」
李延慶連忙躬身道:「老丈金玉之言,李延慶銘記於心。」
「你叫李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