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平安夜,她原本應該有一個夢幻般的美好夜晚。
賀融:「我不是說過嗎,昨日他們大聲說笑,提及你時,我正好路過,聽他們嘴裏不乾不淨的,我就順手教訓了他們一下。」
賀湛:「那你怎麼知道邱溯家有悍妻,住在何處?」
賀融:「邱溯自己說的,家裏有個凶婆娘,要早點回去,被宋蘊那些人笑話了,說你爹怎麼說也是個大將軍,居然還懼內。我想宋蘊這些人,平日裏必是在京城裏走雞鬥狗的人物,知道的人不會少,果然一問就問出邱溯家門,我就讓文姜去報了個信。」
賀湛哭笑不得,敢情他今天被找茬還真不冤。
賀融:「他今日又去找你麻煩了?」
賀湛笑嘻嘻:「還好,季大將軍罰了我們一頓,不過他去南呂坊的事鬧出來,回家估計還會挨罰,還是三哥厲害。」
賀融朝他伸出手。
賀湛迷惑:「啊?」
賀融:「買新紙的錢。」
賀湛嘴角抽抽,手摸向錢袋:「三哥,咱們打個商量,那紙也不是全壞了,裁一裁還能用,買新紙的錢,我一半,你自己付一半,怎麼樣?」
賀融沒說好與不好,因為長兄賀穆進來了,他後面還跟着賀秀跟賀僖。
「三郎,你今日在館裏,委實有些孟浪了!」賀穆糾結着一張臉,語帶埋怨。
賀湛不明所以,扭頭去看賀融。
賀秀大喇喇坐下:「大哥,你也別怪三郎,是那些人欺人太甚,把我們當什麼了?揍人的是我,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有本事就來尋仇好了!」
賀湛以手肘捅捅吃蜜餞的賀僖:「到底怎麼了?」
賀僖:「今日學堂上,就午休時,一幫同窗說起館閣學士生辰臨近,在討論送什麼禮好,大哥聽見了,也想送,就問他們,誰知他們話里話外儘是奚落,還說什麼『劉據今安在』,大哥氣不過,就跟他們理論起來。」
劉據乃漢武帝太子,因巫蠱案而被廢,最後慘死。賀泰不是太子,但他是皇長子,當年遭遇與劉據也有相似之處,那些人說這句話,諷喻之意明顯,賀穆忍得下這口氣才有鬼。
賀湛:「然後呢?」
賀僖:「然後三哥接了一句『孝宣興漢室』,他們就都啞巴了。」
孝宣指的是漢宣帝劉洵,劉據雖然橫死,但他的孫子劉詢,卻最終登上帝位,成為漢宣帝,在位二十多年,功光祖宗,業垂後嗣,史稱中興。
賀湛笑道:「三哥有急智,這不是回答得挺好的?」
賀僖將蜜餞咽下,翻了個白眼:「結果好死不死,正好被剛進來的賀臻聽見,賀臻不依不饒,還質問我們是不是野心勃勃,心懷不軌,大哥就又跟他們吵了起來。」
賀穆皺眉:「這話本來就容易落人口實,給父親惹來麻煩,我們剛入崇文館,沒有必要與賀臻起衝突。」
賀秀卻道:「難道別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要笑臉相迎嗎?他們將父親比作劉據,分明就是詛咒,我們也沒說父親就是漢宣帝啊!」
自己還未講完,兩位兄長倒先吵起來了,賀僖咳咳兩聲,對賀湛道:「我們有三哥在,他們吵不過,就要動手,結果被二哥壓着揍了一頓。」
賀湛啼笑皆非,他在北衙揍人,兄弟們又在崇文館揍人,也算心有靈犀了。
賀秀從賀僖那裏抓過一把蜜餞,氣呼呼道:「其實若是能選,我還寧願跟着五郎去禁軍呢,成日捧着個書本搖頭晃腦,再這樣下去,人都要讀傻了!」
賀僖也唉聲嘆氣:「若是能選,我想去欽天監呢!」
弟弟們的抱怨,讓賀穆頭疼不已,他教訓道:「從前沒書讀,那是沒辦法,如今能進崇文館,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教我們的學士,可都是當代大家,你們看看賀臻,如今才跟七郎一般大,就已經伶牙俐齒,能說會道了!」
賀秀撇撇嘴:「再伶牙俐齒,比得過三弟嗎?」
賀融蹙眉:「二哥,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賀僖插嘴:「明顯是在損你!」
排行老七的賀熙身體不好,內向文靜,哥哥們鬥嘴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坐着,見狀也只是笑,並不參與。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