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飄雪的星空,充滿悸動的內心。
楓葉林的事件結束後,德恩一個人回到了棠風鎮的駐地。
在昏暗簡陋的木屋中,德恩點起了一盞油燈,將窗邊的窗戶輕輕推開,趴在窗沿山看着外面變幻的風雲和愈漸昏沉的天色,直至月明星稀。
在此期間除了青空來找過他一次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進到這個木屋之中。而且即便是青空,德恩也沒有讓她進來,只是隨便打發幾句便讓她離去。
為了迎接皮沃大使的到來,即便打獵成果不明顯,使者廳還是在秋恩公主和棠風鎮當地居民的幫助下,熱熱鬧鬧地為皮沃開了一場歡迎會。但是作為皮沃下屬的德恩,卻沒有出席。不過皮沃也並沒有責怪他,畢竟他本身也不是特別在意這些事情,而且白天的那起事件,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德恩面無表情地仰着頭看着天上的明月星空和不斷飄落的雪花,忽然感覺背後一陣異動,他稍稍扭過頭去,看見床邊的空氣變得扭曲起來。
「王子殿下。」阿瑞斯從這扭曲的空間中走出,魔杖輕輕一揮,將整間屋子所有的對外通道統統閉合。
德恩微微點點頭,從一旁的水缸中舀出兩杯清水,輕輕地放在床鋪右邊的木桌上。
「殿下……今天的事情真是……」阿瑞斯有些惶恐,趕緊接過德恩手中的清水,順勢將德恩一側的木椅子從木桌裏面抽出來。
德恩揮揮手,示意阿瑞斯不要多言,「這件事情。遲早要做的。」
「可是殿下,雖然您的演的惟妙惟肖,而且推理的內容也十分合理,但是……」
「阿瑞斯,德恩這個角色,在咱們的舞台中,是必須要宣洩一次內心情感的。」德恩目光堅定地說道。
「可是殿下……言多必失啊!您說了那麼多正確的推論,即便這次沒有試探出什麼,但是皮沃對您的懷疑依舊不會減少的。」
「皮沃自然不會。他作為大使來到伊洛法爾,除了要代表杜若希人類王國去布卡達隆訪問之外,另外一個原因……恐怕就是調查我的行蹤。」
「既然如此……您當時裝傻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阿瑞斯聽着德恩的解釋,卻越聽越糊塗。
「的確。如果我不是德恩的話,的確裝個傻就可以混過去。但是面臨此境地的如果是沒有被我附身的德恩呢?自己被當成祭品,然後救活後妹妹說自己是假的,再然後被魔法大師設計襲擊,最後還要承受救了自己的秋恩公主的猜忌和試探?」
「如果一個人心裏沒鬼,面對這麼多的傷害和不信任,到這個生死攸關的環節,都一定會爆發出來。」
「正相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人,才真的是心裏有鬼。」德恩義正言辭地說着。
阿瑞斯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的確,混過去的確可以,少說話也確實可以減少風險,但是遇上真的需要發言需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故作鎮定反而會暴露自己。
「但是就算這樣,皮沃大使也並不會完全相信您吧?」阿瑞斯問道。
「當然不會……而且也不需要……我只要……」德恩剛想說話,卻聽見房門外傳來「咚咚」地兩聲敲門聲。
阿瑞斯見狀立馬揮動魔杖,在一陣空間扭曲後,阿瑞斯便消失在原地。
「支」……德恩默然地將房門口的木門推開,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站在門口。
屋內昏沉的油燈模糊地照着門口被德恩的身軀擋住的訪客,在光影的交織下,德恩卻很快分辨出那一雙棕色狐狸的耳朵和那毛茸茸的長尾巴。
「哎呀哎呀……這個房間還真是破呢……」梅賽穿着一件純白色的晚禮服,雖說是長衣,可是袖口卻是蕾絲挽口,從領口以下直到胸口的粉白色長溝,都是暴露在外。腿上若有若無地圍了一個黑色的翻邊哥特短裙,修長的大腿在短裙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具有彈性、引人垂涎。
看上去,梅賽應該是從皮沃大使的酒會現場而來。
「哦?莫非這麼晚了……德恩·微草先生還有客人?」梅賽充滿色氣地說着,一眼瞥到了木桌上放置着的兩杯清水。
德恩向後退了一步,讓梅賽從門外進來,可是梅賽剛一進來,她那毛茸茸的長尾巴便輕輕一甩將屋門緊緊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