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就是她。工作什麼的他們真的無所謂,幾十歲的人餓不死。但是費原不一樣,如果對方讓費原沒學上該怎麼辦?
上一次動手時她攔着費得安,這次她沒管。
臥室里,費原跪在地上,壓迫着剛剛見好的膝蓋。肩膀和後背有一大片腳印,腳印上覆蓋的是鮮紅的血痕。
費得安把變形的棒球拍扔到地上,吼道:「你他媽說話!」
&我說。」費原搖晃着站起來,「爸,牽扯到你和我媽是我的不對,是我太渾。」他說着鼻子一熱,有血流下來。
&就問你,你跟那個孩子分不分?!」
費原鼻子裏的血越流越凶,他弄了滿手,費得安從後面推他,把他推到院子裏去洗。水池底變成紅色,林瑜珠嚇着了,在旁邊按着費原的耳後。
&有沒有輕重?!乾脆打死他算了!」
血漸漸止住,費得安重複道:「你跟那個孩子分不分?」
費原抓着林瑜珠的胳膊緩緩跪下,沙啞地說:「爸,媽,我特喜歡他,怎麼辦啊。」
&喜歡他,要喜歡到我跟你媽都沒了工作?!好,我們豁出去了陪着你,你他媽要是連學都沒得上了然後怎麼辦?!」
費得安大怒,他們失業事小,他混不吝了大半輩子受這種窩囊氣是為什麼,就是怕毀了費原的前途,年少看重情愛他明白,他也曾犯過渾,但是這次不一樣,執着了有什麼用,兩個男孩兒能有什麼未來。
大門外一旁的陰影里,路柯桐抱着膝蓋瑟瑟發抖,他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貼在身上,可是他覺得冷。聽着院子裏的動靜,每一聲都像一盆冷水把他從頭潑到腳。
大概是一直以來費原都太讓他依賴了,此時波及費原他才明白,他早就應該服軟的,怎麼能把費原當作武器去惹怒路若培呢?從一開始他就錯了,費原明明是他的弱點和軟肋。
扶着門慢慢起身,他向胡同口走去,腳步沉重卻又如同踩着刀尖兒,路若培威脅了費原爸媽?還是授意了下屬做的?他已經無法思考。
他只想保護費原,也再顧及不了其他。
僅僅幾個小時,卻仿佛死了兩回。路柯桐又回到病房,把溫凝嚇了一跳。「路路,怎麼又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他搖搖頭,在路若培床邊趴下,整夜未動,也一言未發。
院子裏動靜不小,沈多意從屋裏跑出來就看到費原跪在地上,他怕費得安再動手,急忙去扶沈老爺子出來。
費原傷得厲害,走路都成問題。「阿姨,咱們去醫院行嗎?」沈多意扶費原回了屋,林瑜珠跟在後面。費原後背都是傷口,只能側着身子躺,他說:「我沒事兒。」
林瑜珠已經哭了:「疼不疼?你當你爸不疼嗎?他那次打了你一宿難受得沒睡。」
&知道。」費原慢慢笑了一下,「都怪我。」
第二天一早,沈多意陪費原去醫院,費原穿着長褲和外套,表面看不出什麼。醫院到處都排着隊,人很多。
溫凝在病房待一夜有些悶,在樓下長椅上坐着透透氣,她往回走為了近些就從門診樓里穿過去,大廳人多,經過繳費處的時候聽見有人問:「費原,你家醫保卡密碼多少啊?」
費原渾身是傷,站在隊伍外面,剛要上前時被攔住,對方問:「請問你是費原嗎?我是路路的媽媽。」
&姨好。」費原第一次見溫凝,覺得有些狼狽。
溫凝對沈多意招招手,說:「這兒人太多了,是要做檢查還是什麼?我帶你們去吧。」
路柯桐一夜沒合眼,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得頭都疼,路若培不是他親爸,但是對他那麼好,還被他誤會。還有費原,費原的傷不知道怎麼樣了,叔叔是不是還生氣,阿姨的工作有沒有受影響。
他輕輕抓住路若培的手指,抬頭看向路若培的臉,恍惚間看見路若培的睫毛動了動。「爸?」他站起身,嘴裏不停叫着路若培,突然手中的指尖也動了一下。
路柯桐奔到門口大喊:「醫生!醫生!我爸醒了!」
溫凝帶着費原到樓上,正與一位護士交代,準備讓她領着走個方便。正說着,費原說:「我好像聽見路路的聲音了。」
溫凝一愣,沒有明說什麼,只說:「我沒聽到。
34.你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