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糾結了。
先換衣裳,林雪嬌選了一件妃色鑲水紗的裙子,淺淡的簡單,但卻把周身艷媚的顏色壓住了。
襯着那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清麗秀美起來,如鄰水照映的芙蓉般嬌怯。
再帶上一對小巧的月白色珍珠,林雪嬌在銅鏡前照了照,發現沒有問題,便出門了。
卻沒發現,在離開後的銅鏡里,慢慢浮現了一張慘白女人的臉孔。
關了門,走出小院,林雪嬌覺得有些冷,她攏了攏身上穿着的紗衣,往葉公子所在的庭院走去。
掛在屋檐下的紅色燈籠被風吹的搖晃,燈光明明滅滅,栽種在庭院兩邊的樹木也發出沙沙的聲音。
林雪嬌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一種無言的害怕在心裏蔓延。
白天看着鬱鬱蔥蔥的樹木,在夜晚看去,卻有種森然的恐怖,黑暗中,不知道會出現什麼。
是自己的錯覺嘛。
林雪嬌捏緊了手掌,手心都被捏出了汗,她甚至都不敢低頭去看地下的倒影。
在剛剛走過被月光照到的地面時,她不知怎麼地,回頭看了一眼。
她發現,她的影子在動,輕微的,細細的,抖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陣陣寒氣從腳底升起。
無限恐怖的情緒在心裏放大,她現在都不敢回頭了,只當什麼都不知道般的往前走。
前面那盞懸掛在屋檐下,隨風飄蕩的紅色燈籠,就是她的目標。
只要過了那盞燈,到前面栽種雪白月季的走廊盡頭,就是葉公子的房間了。
想到那個對自己神色冷清的男子,林雪嬌心中的恐怖去了一些,心裏倒有些膽怯起來,她就怕葉公子不見她,畢竟自己之前那麼對他。
而且自己這麼冒失的,三更半夜跑去找人,如果被拒之門外是不是太難看了。
想到這裏,又有些猶豫。
林雪嬌就這麼身子單薄的,站在空曠冷寂的庭院中,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屋檐下,隨風飄蕩的紅燈籠,在林雪嬌猶豫,想轉身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桃花哀落憐楚春歸~鬼氣森森的歌聲不知道從那裏響起,由遠及近的,在耳邊越發清晰,林雪嬌看着前面飄蕩的紅燈籠,不自覺瞪大了眼睛。
她感覺的到,那個唱歌的人,就在她身後。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伴着歌聲吹出的冷氣,幾乎就在她脖頸撫過。
林雪嬌忍住想回頭的衝動,即使心裏再怕再惶恐,也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有什麼辦法破除眼前的情況的辦法,沒有,沒有,心裏一片空白。
她雖然是修士,但沒有築基,也就靈力魂魄比普通人強些罷了,在鬼魅眼中,自己可能是大補丹吧。
也有可能,是想奪舍,畢竟自己這具資質是不錯的。
林雪嬌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隻手並不大,似乎帶着一種女子特有的小巧。
卻冷冰的,陰森的似乎可以把那處的皮膚凍壞,林雪嬌感覺從肩膀開始,全身開始發冷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林雪嬌滿是絕望的時候,一聲低啞如玄琴般的男聲從自己前方響起。
楞了一下,林雪嬌感到那搭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周圍那種陰氣似乎不見了。
身子開始回暖,也可以動了,周圍一切都回復正常了。
林雪嬌有些不安的抬頭,在蒼涼的月色下,男子俊美的容顏,如水澤中徐徐綻放的清蓮,清淡淺薄的叫人心驚。
似乎被這種噩夢驚醒,林雪嬌眨了眨眼睛,微微打了個哈氣。
為什麼感覺這麼累,全身又好痛。
林雪嬌把頭往旁邊靠過去,觸碰到一個在溫熱的胸膛上,那強健安穩的心跳聲,讓林雪嬌有些困惑,怎麼回事。
是做夢吧,自己怎麼會跟個男人躺在一起。
看着那依靠在自己懷裏的小腦袋,那雙總是冷冽的眼眸泛着柔和的光澤,不知想到什麼,男子低下頭吻了吻女子的發頂,把人摟緊後便也拉開被子躺下。
林雪嬌在睡夢中感到很不安穩,迷迷糊糊睜開眼,對着帳頂發了一下呆,才清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