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荒木直人深吸一口氣,「在下便不客氣了。」
「渡邊律師,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島田智為什麼要殺害石田美玲?」荒木直人並沒有一開始便與顧凡在民意與司法上做過多糾纏,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無非就是熊孩子想要博取關注罷了,只是與其他的熊孩子不同的是,島田智採取了一種最極端的方式。」顧凡看似回答地漫不經心,實際上內心已然開始警惕起來。
「那麼渡邊律師清不清楚島田智為什麼要博取關注嗎?」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神經病的世界我又不懂。」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荒木直人好像沒有聽出顧凡剛才話中的暗諷,從原告席上放置的材料中抽出一份紙質報告,揚了揚後便開始念了起來:
「島田智,13歲。日本東京人,在4歲時,島田智的父母由於感情問題離異,隨後島田智跟隨父親生活。」
「你是想說離異的家庭是致使島田智犯下此等惡行的源頭嗎?」顧凡聽了這份簡報,不禁冷笑道。
「當然不是,島田智之所以犯下罪行,離異的家庭遠遠不足以成為直接誘因。」豈知荒木直人立刻便否定了這種說法,搖了搖頭,繼續道:「島田智的父母離異後,他隨同父親留在了東京,和尋常單親家庭有所不同的是,島田智的父親酗酒成性,並且平時也沒有什么正經工作,只能靠政府救濟和島田智母親每個月的撫養費過活,平時也根本不管島田智,甚至在酒醉時還會對島田智拳腳相加。」
「在這種家庭下長大的島田智,本身就對世界充滿了惡意,童年的陰影致使島田智的心智也生了缺陷,這樣看來,他即使是作出殺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了。」荒木直人收起紙質報告,平靜地說道:「我之所以和在座的諸位說這些話,並非想要替島田智洗白,殺人犯不應因為任何事情被報以同情,也不能讓任何事情成為他殺人的合法理由。但是,我只是想說明一點——島田智之所以殺人,並不是因為日本司法的漏洞,而是和他本身的成長環境有關。」
荒木直人環視了法庭一周,繼續道:「我相信在接連生了石田美玲與島田智被殺的案子後,公眾已然開始質疑關於未成年人量刑方面的司法條例,但是我想要說的是,一味地將黑鍋甩給日本的司法系統,卻忽略了未成年人犯罪頻的根本原因,這是極不負責任的行為。」
荒木直人似乎已經說完了,示意法官自己已然陳述完畢,之後便徑自坐回了原告席的位置,等待着顧凡的反擊。
「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完全同意荒木檢察官說的話,殺人犯之所以成為殺人犯,絕不是因為法律的懲罰力度不夠,而是由於其成長環境造成的。但是,本次案件中,若是說和我國的司法漏洞毫無關聯,我卻是不認同的。我這裏有一份來自檢察廳內部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表......」顧凡此時也在桌子上的紙質材料中抽出一份報告,當着眾人的面念了起來:「自十年前起至今,日本境內的未滿十四周歲未成年人犯罪案例共生了兩千三百六十七例,然而奇怪的是,其中涉及的未成年人罪犯只有一千兩百二十三人。」
「很奇怪吧,為什麼犯罪人數居然遠少於犯罪案例?」顧凡冷笑道:「除去團體作案的犯罪團伙之外,每一個未成年罪犯的平均作案次數是兩次,我和我的助手在昨天晚上做了一下人工統計,現有一位未成年罪犯的作案次數竟然達到了六次之多。」
「呵......我看看,這個人貌似叫赤坂平男?14歲之前殺了六個人,前五次全部被無罪釋放了。」顧凡看着手上的檔案,嘖嘖道:「第六次你們居然直接把他診斷為精神疾病給關進精神病院了?原來對付未成年罪犯還有這麼一招?」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和日本司法體系無關』。」顧凡說完這句話,臉上已然看不到任何表情,冷聲道:「假如之前所謂的初犯者還能以成長環境的惡劣或是有陰影的童年為作案藉口搪塞過去的話......那麼這個在十四周歲前連犯六次大案的赤坂平男,難道不是洞悉了日本司法體系巨大漏洞的典型人物嗎?最後你們這些平日自詡維護了日本司法公正的法務人員,最終竟然也不得不求助於法律之外的精神鑑定手段來對其進行強制收容,實在
027.新宿三丁目少年殺人事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