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那些雜亂的窩棚已經不見,取而代之卻是排列井然的土坯房,道路變得整潔乾淨,每一個路口都架起大鍋,下面是熊熊燃燒火焰,大鍋里熬着敲碎的大骨,湯水泛着油花隨人取用,整個營地里都瀰漫着一股淡淡骨香。
天氣已經漸有回暖,營地里有許多短褐民夫排列成隊,在軍士的帶領下穿梭在營地中搬運着各種物資。他們暴露在外的手足上還殘留着許多凍瘡,但臉上卻一直洋溢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哪怕累得大汗淋漓,仍然難阻間不時爽朗笑容,再也沒了災難中那瀰漫全身的死氣和戾氣。
帶路的兵士將田景領入了一座磚砌的閣樓,進入之前田景又被搜身,待行入房中,便看到許多文吏坐在室內,各自埋首大量案牘之中。待到上了二樓,他才又見到那位沈侯。
「一個歷陽罪卒,一個苑中逃婢,命倒是硬得很!」
那位沈侯只穿時服,頭髮隨意的結了一個散髻,坐在正堂里顧盼之間散發一種不容拒絕的自信。當田景垂首行上來時,他手捧一份文卷,望着田景微笑說道。
田景聽到這話,冷汗頓時從額頭上涔涔湧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罪民不敢申辯,願效牛馬之勞,惟求沈侯活我家室性命!」
0417 江東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