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後往鼎倉報備軍號,皆可因功而支取錢糧耗用。這是我等豫州卒、勝武軍才有之特權!都下冠帶雖多,於此實在不及我等寒卒!」
「將主高義!」
將士們聽到江虨那舌綻蓮花的講解,雖然不甚明其意,但一個個也是眉飛色舞,彼此對望,驀地爆發出一連串的吼叫。
岸上民眾們聽到這陡然爆發出的吼聲,不少人都是嚇得一愣,繼而便不乏紛紛,這些軍傖們到了他們地頭還敢不老實?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沈侯威武!駙馬……」
巨大的聲浪鋪天蓋地而來,就連江波都為之震盪不已,艦船也起伏不定。
艦船緩緩停靠在了大桁西側,早有台臣等候在此,待到報捷隊伍列隊下船,便匆匆上前一番禮問寒喧,而後便開始交代一些稍後入台城需要注意的一些禮節事項。
不過這些台臣們在交代事宜的時候,視線總是忍不住飄向後方那艘掛滿首級的大船,心內莫名便感到有一絲來者不善的意味。
大亂之後,江東新定,這一次江北首勝,台中也是極為重視,收到捷報之後,便開始準備一應禮節章程。
今日也是天公助幸,陽光明媚,天空萬里無雲。皇帝早在一眾台輔們陪伴下,於宣陽門前擺開儀駕,接見得勝報捷的將士們。
一番隆重禮節覲見之後,一行人便又轉赴太廟,告祭祖宗,獻土獻首。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正式接見犒賞勝師。凡豫州軍所屬兵長,俱都拔升三級,白身者俱都直升掃寇、掃虜,而未曾到場的沈哲子,也從原本的昭武將軍升為西中郎將!
盛大的慶典一直持續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官方的慶典雖然結束,民間的餘韻卻是方興未艾。
今次斬首之羯胡,俱都懸首大桁,而大桁周遭也不再嚴禁小民靠近。一時間都內民眾乘船游賞蔚然成風,不曾見過羯奴模樣的吳人要去開開眼界,而受羯奴兵害而背井離鄉的僑人們則多備彈弓鐵丸,遠射奴首以作泄憤!
位於秦淮河南岸的摘星樓附近,近來也是遊人雲集。每逢都中有大事發生,摘星樓這裏總會有奇趣別致又壯觀美妙的舉動,這已經成了都內一個傳統。
雖然已經得知沈侯今次並未歸都,但民眾們還是多有期待,只可惜摘星樓仍是門戶緊閉,這讓歡慶氣氛都顯得不夠熱烈,讓人頗感悵然若失。
沈哲子沒有隨師歸來,不獨民眾們感到遺憾,台城內也是不乏怨聲。
久不臨朝的皇太后,自從捷報歸都後便又頻頻出現在朝會上,每一次的臨朝,必定要提及的一個話題便是催促台臣們儘快落實具體的封賞問題。早先犒饗軍士的軍號拔升並不算是具體的封賞,而更加具體的名爵和職事則要更謹慎得多。
今日的朝會,一些瑣事議定後,皇太后又慣例開口了:「江北之首勝,絕非復土辟疆而已。國運久疲,因此而有大振姿態。諸公臨朝日久,俱為國之肱骨,所見應是較之婦人遠為深刻。來日之議封,這一點也要深慮在內。」
「豫州所任,本是母宗厚用,殊榮倍享,獲功也是應當。然則中郎將華齡少年,望宗嫡長,卻因國務而承大任,別父母,遠鄉親,妻室久離,知交難見,苦心勞形。聞者無不愧嘆,國之大用,何以獨迫少年?冠帶之家,倍享國恩者,豈獨此一家?幸在才大可恃,大功馳名南北。諸公暇時歸府,自視子儕,能否安之無愧?」
內侍傳完這一番話後,皇太后便起身退殿,留下一群台臣們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皇太后這是在為她家女婿鳴不平,講到出身,人家駙馬出身吳中豪富之家,生來便享用不盡。講到才能,屢建功業,名馳南北。就算是這樣,人家還不辭國任待在江北久戰之險地廢土。
再瞧瞧你們這群台輔,同樣也是倍享國恩的門戶人家,門戶中那些豚兒犬子哪一點又能比得上駙馬?回家看一看你們那些賴在庭門裏榮養享福的兒輩們,你們就沒有感覺到一絲羞愧?
皇太后人雖然走了,但卻撂下這一番讓人無地自容的話,雖然表面上還是在鳴不平,但實際上何嘗不是因為台內遲遲不拿出一個封賞方案來而倍感不滿!
且不說台內諸公各自感想如何,反正今次朝會之後,都內這些權
0650 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