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覷的對手,他這裏集結太多不能掌控的軍隊,看似人多勢大,反而是一個隱患。早年中山王石虎便是一個鮮明的教訓,所以此前田尼僅僅只是下令召集三千人。
分出這一部分兵力,他所部人馬戰鬥力不會被削減多少,反而可以讓軍隊更加容易掌控,削弱督戰壓力。而這些人只要出現在扈亭附近,便是一個威脅,無論他們是否盡力作戰,都足以牽制住扈亭淮南軍。就算被反擊殲滅,田尼也並不心疼,畢竟他的重心在下游。
剩下的軍頭部隊,則與田尼直屬兩千人共同擔任渡河前鋒。田尼自己則親率四千人馬為後繼,前鋒能夠一鼓作氣拿下酸棗最好,田尼便不需要靠岸直接撲殺攻打滑台。若是前鋒受挫,想必淮南軍也早已經消耗嚴重,等到他的生力軍加入作戰,此戰必勝無疑!
部署完畢之後,新樂大營的人馬便快速出動,往上下游而進,至于田尼的大本營,還留下兩千軍隊由其心腹將領統率。就算大軍離郡會令後方有所騷動,但一些強力軍頭都被派出,這兩千人足夠震懾,不會生亂。
將近萬人的軍隊調集,糧草輜重方面還在其次,畢竟今次也算是本土作戰,補給線不會拉得太長,順利的話兩三日就能結束戰鬥。最重要的還是舟船,提起這一點,田尼又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中山王誤國奸賊,國中物用,一戰覆於淮上,實在該死!」
石勒在世的時候,羯國雖然沒有龐大到足夠碾壓江東的水軍,但是舟船方面卻並不缺乏,主要集中在徐州淮北方向。當時石堪坐鎮淮北,田尼甚至還親自率軍跨海侵擾江東沿岸郡縣。
可是數年前那場戰事,石虎接手徐州兵權,但卻沒能奪回淮陰重鎮,繼而又被淮南軍強勢擊敗,這讓羯國積攢十數年之久的舟船運力大半被晉軍所得。
雖然這件事不能獨獨怪罪石虎,真說起來反而石勒和石堪的責任要更大,石堪當時滿心熱切離開徐州想要入國取代石虎擔任周公,因此才令徐州局面急轉直下。
其實這幾年來,石堪也經營起一些戰船,多達數百艘,但其中絕大多數都在更靠近鄴城的黎陽,田尼這裏是沒有多少的。就算加上此前徵用各路軍頭,眼下也不過集中起不足百艘船隻,而且都是中小型戰船,運力有限。
為了將兵眾集中投放戰場強攻登陸,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單單在載兵方面,田尼便動用了將近八十艘戰船,僅僅只保留下十幾艘船用作載運物用和應對突發情況。
其實他本不必如此,因為眼下黃河還在河北控制中,淮南水軍並沒有大舉進入黃河,所以在河面上幾乎不會發生水戰,僅僅只是將兵員投送河南登陸作戰。
這麼簡單的任務,用各種筏具也能完成。但一想到自己今次的敵人乃是以精用名著當時的淮南軍,田尼便不想在這方面露怯。就算他不奢望能夠在此戰中擒獲沈維周,但心中也難免爭雄之念。當然,這一點想法只怕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速戰速決,此戰必勝!今次一戰之後,要讓天下時流共知,我汲郡之眾,同樣英武敢戰!」
當兵力集結到靈昌津的時候,田尼再次登台壯勢,幾年前淮上那一場大戰後,淮南軍和沈維周多多少少都成為羯國人眾心內一個夢魘,想到今日自己能有機會略雪前恥,田尼也是分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