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類似的小摩擦糾紛,在鄴城附近屢有發生,原本也只是尋常。但要命就要命在今次參與的雙方都不是什麼弱類,原本不過十幾匹馬的得失,越鬧越大,最後發展成為雙方各擁上前的部眾對峙於漳水,眼見就要爆發大戰。
石堪在得信之後,心內也是嚇了不輕。
最近襄國的戰事越演越烈,石虎麾下兵力畢集,甚至引入一部分鮮卑助力,似要在短期之內徹底解決掉程遐。而程遐近來也是頻頻告急於石堪,希望他能出兵相救,甚至不惜兵權盡予。
而南面也並不平靜,小貉子沈維周集結淮南兵力大舉北上。雖然此前集眾商議此舉最大目標應是盤踞河洛的桃豹,但保不齊那南賊膽大包天,直接引眾繼續北上撩撥挑釁。
在這種南北局面都將要發生大變的情況下,若是自己所部爆發內訌,簡直就是吸引人來攻打啊!
所以石堪也忙不迭親派使者,將這兩人招至府內,想要略作說和,緩和矛盾,平息這一件糾紛。
可是說了大半天,這兩人態度卻絲毫不見軟化,反而因為彼此當面而更加劇幾分。
石堪這會兒也是煩躁不已,冷哼說道:「如今南北都紛爭,我輩唯有凝聚如一,才可暫保安生。你們兩人,都是生民推崇託庇的英類,結果卻為區區十幾匹畜生得失而失和,刀弓相向,若要傳揚於外,是要讓人笑我魏國無人!」
「大王息怒,末將絕非狂悖無視主上之徒,但游賊實在欺人太甚!此獠潛臥鄉土,藏奸野途,此前便屢屢使人擾我駐防……」
郭時聽到石堪這麼說,收回怒視游垠的視線,轉而面向石堪拱手說道。
「狗賊住口!若是言道舊怨,你所部烏丸胡丑早前……」
游垠聞言後更是大怒,直接從席中躍起破口大罵。
「夠了!」
石堪見狀,驀地傾身抖手將手中酒杯摔落在地,繼而怒吼道:「今日召你二人府下相見,就是為了調和事端,不再爭殺,少傷人命。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速速給我滾出府去,滾回駐處分個生死,來日我再出面收拾殘局!」
眼見石堪陡然爆發起來,席中眾人俱都一愣,尤其那兩個當事人,怒容呆滯而後消散,神色變幻不定,又過片刻後才分別拜下,口中連呼不敢。
「往年舊怨,俱都不提。近日因何紛爭,我也已經有耳聞。游君所失戰馬,稍後往館陶牧場自去補取。郭時你所部雜多,管束不易,稍後清漳營壘分你三座。」
看到這兩人都被震懾住,石堪才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繼而又說道:「此事至此完結,你們各自約束所眾,若再暗中起釁,我必嚴懲不貸,明白沒有!」
「末將不敢,謹遵大王口令!」
那兩人聞言後忙不迭說道,也怕再堅持下去會徹底激怒魏王。當然這也是因為魏王語調看似兇狠,但其實也是對他們各有補償,算不上是吃虧。
至於殿上其他人,此時目光也都微微閃爍,甚至於覺得這兩人如此作態爭執一番便各有所得,也是一個求取好處的方法。
「都退下吧!」
石堪擺擺手,不耐煩的讓這幾人俱都退下去,繼而整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倦色,幽幽長嘆一聲。
他怎麼會不清楚這件事處理的不好,簡直就是在和稀泥,非但不能收取警示之效,反而要自己拿出貼補他們,難免要更加助漲這些人的氣焰。
但他也有為難之處啊,如今他所眾號為十數萬,但其實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過六七萬眾。而且這些兵眾大多都是此前先主在世時所徵發的河北良家所組建起的新禁軍,想要穩定住這些禁軍軍心,就必須要依仗廣平游氏這樣的鄉土豪宗。
而郭時這個人,同樣不容小覷,雖然沒有鄉資依靠,但其伯父郭敬乃是先主石勒舊日恩主,本身便曾擔任荊州刺史,麾下將近五萬之眾俱為羯國中軍精銳。如今郭敬雖然遠在關中,但在此前也派郭時率軍五千歸國勤王。
郭時所部如今七千餘人,除了原本羯國戰鬥力極強的老中軍以外,還有許多烏丸、鮮卑等雜胡義從,也是石堪軍中戰鬥力名列前茅的一部。
石堪如今看似勢大,但這兩方無論得罪了哪一方,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