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獻策,以補行台施政遺漏。
整場集會兩個多時辰,蒲洪雖然有幸得列席中,但在這種莊重的場合還是多感手足無措,不敢過分表現自己。
因此在離開泰安堂,返回暫居的舊洛軍城之後,念及日間表現不佳,沒能給沈大將軍留下相對深刻的印象,蒲洪心內也是多感失落。
返回住所之後,一眾族眾迎了上來,其幼子蒲雄已經忍不住發問道:「阿爺今日得見沈大將軍,不知其人風采究竟如何?是否果真如天中時流盛言偉岸?」
蒲洪聽到這話,忍不住嘆息一聲:「我雖然只是邊胡人物,但年齡漸長,也多見名動天下人物如劉永明、石季龍之輩。今日幸見沈大將軍,才知天下盛譽果然少有虛言,這位沈大將軍雖然生於南土吳鄉,單以人物而論,確是天下少有、人世罕見的俊雅翹楚。其他英雄之輩,或有馳名世道的英邁,但形容姿態真是遠遠不及,讓人感慨蒼天垂幸,生此璧人……」
此刻舍中並無外人,蒲洪也實在沒有必要吹捧誇讚,但是講到此事,神態分外坦承,可見的確是出乎真心。
聽到蒲洪這麼說,其他族眾也都忍不住議論連連。
只是待到眾人各自散去,房中只留下蒲安、蒲雄等至親家人之後,蒲洪才讓人關緊了門窗,不乏神秘道:「今日我見沈大將軍,其人風姿如何驚艷尚是一樁淺事。如此風采高絕之人,兼有雄才壯志,我此生所見人物不少,實在乏人可與比肩。因是才可篤言,如此人物,實難久屈。晉室享國不壽,早年大攬天下尚且不能震懾天下豪強,可知天命早失,如今國業客立遠鄉,又怎麼會有榮幸長馭此等人物!目下這位沈大將軍尚還小作屈志,但我料定久後國位必有更迭……」
蒲安等人聽到這話,一時間也都微有錯愕,沉吟片刻後才說:「阿兄的意思是,這位沈大將軍已經有了盜國的志向和圖謀?」
「人心深厚,哪能盡望。這位沈大將軍是何感想,我一個遠投淺望的邊胡又哪裏能知。但舊年劉永明、石季龍之類,胡虜之身大凡稍具勢力,都敢窺望尊榮。如今天中行台勢力已經不遜兩趙,那位沈大將軍才力、風采都是絕高之人,就連我見到後都暗覺晉帝實在不配駕馭此等人才,那沈大將軍麾下英流畢集,難道就無一二人有此想法?」
蒲洪講到這裏,語調已經轉為篤定:「更可況這沈大將軍本身就不是浮華虛榮輩,觀其接待關西人眾,應答、姿態如何都有謀略施露。此等人物,又怎麼可能沒有一些自謀設想,甘心長久的位次人後?」
「阿兄的意思是,晉國必然會有騷亂,咱們仍有機會……」
蒲安話講到一半,蒲洪便已經擺手搖頭:「我只是淺見微末,憑此敢有什麼大望圖謀。更何況族丁稀疏,微力難起,河洛行台偏師出剿,於我便是滅族大災。就算當中有什麼兇險波折,不是咱們這些邊胡能夠輕涉謀利的……」
「那麼……」
聽到蒲洪這麼表態,蒲安、蒲雄都有些茫然,既然畏懼水深,又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我只是覺得,那位沈大將軍既然大望不止臣節,志力必然都是非凡。若能儘早歸從麾下,未嘗不可搏此魚龍之惠遺澤子孫啊……」
蒲洪講到這裏,眼神已經變得熠熠生輝:「目下這位沈大將軍麾下已經勇力廣集,若只如此未必能得厚用,所以我是打算……」
集會面見沈大將軍之後,有什麼想法的不獨蒲洪一人,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這些關中來客們也都各自殫精竭慮,上表行台稍作陳策,希望能夠得於採用。
對於此一類的進策,沈哲子也都讓人收集呈送案頭,採用不採用尚在其次,主要還是想藉此更深入的了解這些關中人物的心跡想法。
而這其中,來自氐酋蒲洪的奏書倒讓沈哲子有些意外。這個蒲洪竟然上奏表態言是新知大將軍府下小郎小字蒲生,邊胡斗膽犯禁,因是請求全族改姓避諱。
對於這個蒲洪,沈哲子倒是比較關注,而其人如此謙卑姿態,倒也不讓沈哲子太意外,以此逢迎邀好強勢者的行為也不是第一次,比如其三子蒲健就因避及石虎外祖父的名諱而改名。只是如今竟因為自家小子的一個小名,而提議全族改姓,姿態可謂更低。
但
1237 氐胡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