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俗言讓人厭煩……常言舊情、舊情,既然是舊,哪能常新?你在天中如何,咱們鄉徒哪會得知,所以男兒應該有勢,是真是假都好,看到旁人冷落阿兄,我心裏實在酸楚!」
韋軌這會兒倒是看得開,其實他剛才說完那番話,也能明顯感覺到這些舊日夥伴們待他已經不再像最開始那樣親厚了,此刻再聽到魯敬宗這麼感慨,他又反手拍拍魯敬宗的手臂,笑道:「過去這兩年,我也真是痴長虛度,到如今反倒是要靠四郎來安慰我。
天中氣象之大,實在是讓人自覺渺小,早前我發厭聲,也是長久積鬱,如今再回想,鄉中詐稱豪強,實在非我所願,既然舊年已經決意如此,苦樂如何,也該自己承受。今日飲過之後,明日不知還存幾分舊情,且樂今宵罷。明日之後,各自負艱與得意,又有幾人能同行?」
馮三一去之後便久久不回,初時還有人覺奇怪,或是出門查看,可是離開的人也就此沒了蹤影。原本這廳堂里還是非常的喧譁嘈雜,可是漸漸的席位便空缺起來,乃至於被另一側的喧譁聲漸漸壓倒,甚至就連已經醉意濃厚的魯敬宗都察覺到。
「看來真是有貴客到臨啊……」
魯敬宗在席中怪笑一聲,扶着柱子站起來,身軀搖擺的轉頭看看座客稀疏的廳堂,眸中便漸漸有了凶光:「我倒要看看,究竟何等貴客,竟然能讓我鄉情同好一去不回!」
韋軌見狀,又哪裏不知這小子要借酒鬧事了,他連忙起身拉住,卻被魯敬宗擺手推回:「這、這種小事,真……真的不勞阿兄!阿、阿兄在此,看住我的衣甲,若是這身裝扮市中鬥毆……明日將主要扒了我的皮!」
韋軌聽到這話,更加哭笑不得,原來你小子還知道這麼做不妥啊!
不過他也喝了許多酒,反應難免有些遲鈍,被魯敬宗推倒在席上後,再站起來時,那小子已經向廳外衝去,一邊奔走着一邊褪下甲衣沿途拋撒,韋軌連忙跟【m.】在後方揀取,他這裏還沒有撿完,便聽到另一個院子裏已經響起了喧鬧打鬥聲。
聽到那雜**聲響,韋軌心知要遭,適逢幾名馮家家僕行過,便吩咐這些人收撿魯敬宗丟下的衣甲,他則匆匆沖入那個院子裏。
打鬥的動靜持續很短,待到韋軌到來時,sāo**已經平息,韋軌視線一掃,便看到只穿中單的魯敬宗正被倒掛在一棵柳樹上,嘴角還不斷的流出嘔吐物。
「阿、阿兄,我、我是栽了……我是自己栽倒……」
魯敬宗被掛在樹上,醉眼看到韋軌衝來,還在那裏要強,只是一張嘴便有一大口酒液吃食噴在了韋軌身上。
「實在欺人太甚!」
韋軌這會兒酒勁也湧上來,環顧四周見不乏剛才同席的夥伴們也在周圍,只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他抽出割肉的小刀割斷繩索將魯敬宗放下來,而後便從樹後抽出一杆竹杖便向燈火通明的廳堂衝去:「誰人在此,辱我兄弟!」
「韋兄不可……」
「休得放肆!」
各方**叫聲響起來,有數人衝上前要阻止韋軌,俱都被他揮杖打翻。可見他舊年所以能夠率領鄉徒也是自有理由,如魯敬宗那種酒勁上來空手猛衝,連器杖都不知道找一個。
片刻間,韋軌便衝進了廳堂里,視線還未定住看清楚其中情形,便聽到廳內響起一個詫異呼聲:「你是韋七?你怎麼……」
韋軌聞言後循聲望去,便見席中一個年輕人長身而起望向他,他定睛一瞧才認清楚其人,同樣有些意外並尷尬:「桓、桓幼子?」
只是片刻後,他便又瞪大眼怒吼道:「桓幼子,我阿弟酒後無狀,確是衝撞你等飲樂,痛打逐出都可,豈不聞士可殺、不可辱!」
桓衝上前奪下韋軌手中竹杖,苦笑道:「你這阿弟實在英猛,沖入廳中便狂吐,好不容易按住手足灌下一碗解救湯,不過倒掛催吐也實在失禮,我向你……」
「阿兄退開!早前不知此中何人,如今我發難卻非為你……小沈既然在此,你若是個男人,痛快行出,咱們較技一番,讓康家小娘子瞧瞧誰是真正英武……」
魯敬宗這會兒復又滿身酒氣的沖回來,一把推開韋軌,指着廳上一人大吼道。
韋軌聽到這話
1267 長安市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