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基本還沒有跨過徒水一線。
歷林口此境,除了駐紮有千餘王師精卒之外,主要還是幽州刺史劉群出面招攬、組織的胡部義從負責基本的防務。當然,如果遼東幾股勢力真要橫下心來搶奪歷林口,位於遼西萬餘名水陸王師也不會坐視不理,必會馳援來救。
九月的遼邊,已經變得非常寒冷,就連歷林口附近海面上都頻有浮冰出現,雖然還不至於徹底封鎖航路,但是海風酷烈且多變,海路上往來風險極大,已經不適合再作出航。
所以到了這個時令,往往也宣告着歷林口與外界的交通需要告一段落。雖然還有陸路可行,但遼邊多寒荒,乏甚成熟的路徑勾連外界,陸地上的往來也並不輕鬆。
可是今年與往年情況又有些不同,可以說從海路開航以來,跨海的交流便稠密數倍。時下天氣雖然已經轉寒,但是秦皇島方向仍然不乏舟船貼靠着海岸線駛入歷林口,海港碼頭上仍是一片繁忙景致。
普通的民眾們當然不知這當中的緣由,但是稍有一些消息渠道的時流只要稍作打聽,便能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種種跡象表明,大梁朝廷已經要對遼邊投入更大的關注度了。
九月中旬的一天,歷林口附近一條航道進行了封禁,不許閒雜人等靠近。碼頭處早有時流人眾翹首於此,站在潮起潮落所沖刷出的汛道邊側迎着海風頻頻張望。
站在人群最前方,是三百多名歷林口王師駐軍,由駐守將領徐朗所統率,新換的冬衣雖然略顯臃腫,但卻無損於軍容的肅穆,三百餘人標立於此,戎裝整齊,旌旗獵獵風響,時間在他們身上仿佛停頓了下來,軍姿始終如一,仿佛標槍林立。
反觀後方其他人,則就沒有了這種肅殺氣質。特別是那些胡酋義從之類,軍容整齊與否暫且不論,看得出這些胡部義從們也在竭力維持氣勢,不願讓王師精卒專美於前,最開始也是一片肅穆,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姿態就漸漸變得鬆弛起來,不復此前的凝重,隊形變得凌亂,身軀也變得佝僂起來。
當然,軍姿整齊與否並不代表戰鬥力的強弱,散兵游勇中同樣不乏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但在眼下而言,特別是這種莊重的場合里,自家部伍表現得過於散漫,總讓那些胡酋們頗感臉面無光。
在遼邊一眾依附於幽州刺史府下的胡部義從們,其中以段部鮮卑最為人多勢眾,地位也位於諸胡之先。段部前代首領段蘭此前病故,其子段龕接掌部族,並繼承了幽州刺史劉群所請授的都督官職。
「時令漸寒,兒郎衣食乏用,志力難免低迷……」
在隊伍的後方,段龕與刺史府長史溫放之並乘一車。在場眾多卒力,以段部人眾最多,前後擁從者足足千數之眾,隨着時間流逝,段部卒眾散漫姿態也彰顯無遺,段龕半是尷尬,半是訴苦的對溫放之說道。
如今的溫放之,早已經不是舊年遊走求庇於遼邊諸勢力之間的閒散客人,背靠大梁帝國,一手促成遼邊如今的秩序,雖然名義上還有一個上官劉群,但是幾年觀勢下來,遼邊時流也無人不知,劉群雖然擔任着幽州刺史,但是講到真正能夠代表天中朝廷態度的人選,仍是溫弘祖。
溫放之聞言後只是微微頷首,看上去是認同段龕的說法,口中說道:「這個問題,聖人並天中諸公也都感念,不會冷落薄待遼邊苦戍戎士。刺史府往年也是屢作請告,今次胡大都督奉命北行入遼,便是為了從善解決此事。都督等勞苦積事,屆時大都督自有明裁酬犒。」
「聖人天恩浩大,力除羯賊暴主,邊民亦多仰承恩惠。能得天心簡計,愚等已是感恩良多,豈敢再有非分奢想。」
段龕附和笑道,又一臉真誠的對溫放之說道:「從事經年,不敢表功,唯此一點真誠向義之心可表,只恐大都督威儀厚重,面稟之際恐懼難言,還請陽曲公屆時能稍作助聲。」
大梁封賞群臣前賢,溫嶠獲封陽曲公,溫放之以嗣子襲爵。眼見段龕不乏緊張,溫放之便笑道:「該想還是要想的,大梁章制新定,聖人恩威分明,自不會有刑賞混淆的迷亂。胡大都督今次入鎮,督執平遼軍務,縱有一時威重,日後共事漸久自然相知,都督也實在不必作此無謂憂患。」
朝廷新遣胡潤擔任平遼大都督,此事已經在遼邊上層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