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藍白小碎花的棉襖,一條青色的勞動布的褲子,還是李美齡上高中時穿的,破了之後給她的,她就把破的地方用顏色靠近的線透了個花在上面,這樣讓人打眼一看也不會覺得是破了。
李秀英也是個女人,雖然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卻也有一點點的愛面子,又有如個女孩子願意穿補丁的衣服呢。
樓上也有洗手間,裏面的東西很簡單,一塊雙塔牌的藥皂,現在家家的肥皂都是自己家用咸和豬身體裏的胰臟一起做成的,像這樣的香皂只有城裏人才會用得起,李秀英沒有結婚前,記得每年過年的時候美齡都會把學校里用的香皂拿回家裏來,聽說這一小塊最少也要一塊錢。
當時李秀英就想這東西越用越小,還要一塊錢,每洗一次手和臉那都是在用錢洗,可是偷偷的用過一次妹妹的香皂洗臉,臉上滑滑的,李秀英才明白大家為什麼都花錢買這個,洗完臉臉上還帶着點香味呢。
可也就那麼偷偷的用了一次,就被美齡發現了,美齡那個時候什麼也沒有說,她卻被自己那個偏心的媽拿着笤帚打了一頓,讓李秀英現在還記憶深刻。
藥皂洗了臉,李秀英用自己的小手帕擦了臉,白色的確良手帕四個斜對角是藍色的蘭花,這還是結婚的時候張建平給她的,李秀英有點潔癖,一直用這手帕當毛巾擦臉,用了一年多手帕已經有些犯黃了,現在到了城裏李秀英覺得該再換一條了。
對着牆上掛着的鏡子,李秀英看着自己肩前搭過來看這條長長辮子,再想到昨天的事,她扭身就下了樓,昨天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記得在靠牆的一處五抽櫃裏看到過剪刀,翻出來剪刀李秀英就又回了樓上,等小高帶着首長散步回來,李秀英把頭髮剪的只過肩一手掌的長短,在後面低梳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