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伯爺衝進場子中央,抬起一腳往劉二爺踹去:「劉維安,你個小人!我跟你拼了!」
劉維安正與身邊幾人說話,一時沒有防備,被小伯爺一腳踢在了屁股上,往前踉蹌了兩步,若不是身邊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就要摔個狗啃泥了。
「盧誠你做什麼?你瘋了不成?」他怒氣沖沖轉過身來,大罵着道,猛得一眼看到大將軍,他霎時就怔住了,「這、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你還問!」小伯爺恨得咬牙切齒,「肯定是你毒殺了大將軍!你輸不起,就下黑手!你是不是男人!」
「你少血口噴人!」劉維安不幹了,叫道,「我的蘆花兒驍勇善戰,會怕你這隻黑毛雞?孰高孰低,場上見分曉,那等見不得光的手段,我才不用嘞!定然是你平時太過囂張,有人看不慣,才殺了你的雞!是了,還有之前你那幾個手下敗將,你沒少笑話別人吧?也許是他們其中一個呢?」
小伯爺擰着眉,思索着。
圍觀的人卻不樂意了,其中正有劉維安口中的「手下敗將」,他們叫囂着。
也不知道是誰先推挪起來,所有的人擠在一塊,打作了一團。
謝箏離小伯爺不遠,那邊動了手,她險些也遭了殃,幸好陸毓衍就在她邊上,一把將她箍在懷中,引着她避開了激動的人群。
一面避,謝箏一面往小伯爺那兒張望,只瞧着人擠人的,亂得不行。
突得,她見小伯爺的臉色痛苦不已,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又聽了幾聲痛呼。
將軍坊的管事帶着護院們過來,勉強讓人群安穩下來,再看正中狀況,不由都傻了眼。
「快、快去叫大夫!」管事驚叫起來。
陸毓衍抿唇,見四周不再亂糟糟的,便鬆開了她,走到了小伯爺身邊。
謝箏上前,不由眸子一緊。
劉維安的腹部和胸口各中了一刀,鮮血淋淋倒在地上,面部猙獰,另有幾人也挨了刀子,捂着傷口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喚。
小伯爺身上全是血污,手中還握着匕首,一臉茫然又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狀況。
陸毓衍俯身道:「小伯爺?」
小伯爺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將手中的匕首拋開,搖頭撩開了衣擺道:「不是我!我沒扎他們!我、我的腿也傷了!」
陸毓衍仔細看去,果不其然,小伯爺的腿上也有匕首傷口,透過厚厚的褲子,不住往外冒着血。
「你拿着匕首,不是你,又是誰?」有人叫了起來。
小伯爺用力搖着頭,顧不上腿傷,一個勁兒與陸毓衍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陸毓衍拍了拍小伯爺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與松煙、竹霧幾人道:「先把傷口都包紮了,止血最要緊。」
管事趕忙取了止血的藥粉和繃帶來,幾人手忙腳亂地做事。
旁人的傷情還能對付,只劉維安那兩刀子極深,血止不住。
謝箏掏出帕子,把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遞給了陸毓衍。
大夫急匆匆趕來,試着替劉維安包紮,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失血太多,救不回來了,通知家裏人吧。」
劉維安的兩個小廝,本就因主子出事而瑟瑟發抖,聞言腳下一軟,摔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管事也是眼前一黑,險些一口氣沒接上。
將軍坊能在京中立足,自然有它的背景,但眼瞅着過年了,卻鬧出了人命,死的還是永安侯府的公子,這可不是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反正兇手小伯爺也在地上坐着,管事也不擔事兒,催着人去順天府里報案。
一切交由衙門,他是管不着的。
衙門未到,眾人都不能走,吵吵囔囔地留在將軍坊中。
幾個傷員被送到個雅間裏,這會兒都泄了氣,連打嘴仗的勁頭也沒了。
小伯爺垂着腦袋,腿上有那麼一窟窿,他也不叫痛,目光渙散,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陸毓衍來回看了看匕首,道:「小伯爺,這匕首是誰的?」
小伯爺抬起頭來,哭喪着臉,道:「我的,就戴在腰間,不曉得叫什麼人趁亂抽了出來,扎了人,還塞回到我手上。」
一旁悶不做聲的顏三公子突得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