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韓德讓。當時他被韓德讓的若水掌所傷,幸得譚峭相救,還幫他打通六大陽脈,解決了自幼修習陰魄經的重大隱患,並想收他為徒。
但因劉皓南與宋帝有血海深仇,不便拜譚峭為師,譚峭遂積極斡旋,遊說白雲先生陳希夷將他收入門下。後來,劉皓南離開師門,機緣巧合之下又跟着韓德讓學了大化神功,他雖然沒有拜入真元道的門庭,卻與韓德讓有師徒之實,從這個意義上說,譚峭便是他的師尊。
猶記當年,他曾經問過譚峭為何待他如此之厚,譚真人嘆道:「我平生嗜武如命,可惜資質平常,窮盡一生修煉也只能達到這等境界。你的根骨資質卻是人中極品,兼之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惑,倘能潛心於武術之道,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劉皓南才知他如此關照自己,只是出於惜才之意,並無他圖,心中大是感激,道:「多謝真人垂青。」
「但是習武之人,必先有是非之辨,決不能憑藉武力為禍作惡,否則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不能達到無敵之境,這點你須得牢記。」
「別人若是對我好,我自然會記得,好好回報於他。別人若是對我不好,我自然也要以牙還牙的!」當時劉皓南剛剛脫離了地下石城老怪物的魔掌,胸中怨氣難平,對譚峭之言不以為然,便出言反駁。
譚峭想想也覺有理,便道:「縱是如此,你也許記得得饒人處且饒人。」……
斯人已去,言猶在耳。想譚峭這一生剛正磊落,嫉惡如仇,卻又宅心仁厚,面冷心軟。他對「逆徒」韓德讓投敵事遼的行為痛心疾首,卻始終不忍下殺手清理門戶,為免重蹈覆轍,他從此再不收徒,孤零零地走過了人生的最後十年,最後竟是死在大光明教暗箭傷人的宵小之輩手裏,實在可惜可嘆!
說起來,譚峭會遭此橫禍,亦是因劉皓南而起,倘若他沒來金谷園與劉皓南見面,也許便不會成為大光明教暗殺的目標……
想到此處,劉皓南更覺心痛如絞,不能自制,他在心裏默默念道:「譚真人,你若是在天有靈,務必保佑晚輩查出真正的兇手,讓晚輩親手為你報仇雪恨!」
天色將明之時,睿見的法事終於做完了,晨光從四面窗欞流瀉下來,黯淡了燭火的光芒。夜落紇原是百無聊賴,昏昏欲睡,此刻陡然精神起來,湊到睿見身旁說道:「和尚,反正你的正事也做完了,再來與我比試一場如何?」
經過了這一夜,劉皓南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聽了夜落紇之言苦笑不得,正色道:「夜落紇,休要胡鬧了!」這人雖是大光明教的光明護法,身份極高,做事卻毫無正經,也真讓人頭疼。
「我哪有胡鬧?這和尚內力之強是我生平僅見,若不與他分出個高下來,我這輩子都難以安心!」夜落紇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躍躍欲試地說道。對於即將到來的公審大會,他根本就毫不關心,反正劉皓南功夫了得,又有他在旁護着,誰也別想傷他們分毫。
睿見和尚卻沒對夜落紇的無理取鬧錶現出任何不悅,反倒微微一笑,坦然道:「施主想與貧僧切磋,貧僧奉陪便是。」
劉皓南和夜落紇同時大感意外,既而夜落紇喜道:「痛快!你這和尚的性情我很喜歡,今日無論輸贏,我都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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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再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