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多好。」
陳盛看着他道:「這東風晚來幾日也無礙。」
「有快的為什麼要等!」宋元聲音啞怒,「你清醒點吧,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講什麼君子之道嗎?可笑,你還跑來讓她愧疚,她愧疚,誰又對她愧疚?陳盛,你是好日子過的糊塗了!」甩袖向前。
陳盛默然跟上,幽幽道:「你是一點也不愧疚嗎?」
宋元大步向前,暗夜裏身形顯得粗壯,肩背挺闊。
「不,我以為榮。」他聲音肅然,「她也當以為榮。」
.....
.....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珠簾停下搖晃,室內安靜無聲,宋嬰站在桌子前靜立片刻,邁步走出來,在院子裏慢步。
「我從沒想過要讓她死,我對他們真心的感激敬佩以及信服,我也從不認為誰的犧牲是理所應當。」她忽道,「但只怕沒人信,季重,你說是不是?」
似乎從地下冒出來的季重道:「那是他們的錯。」
宋嬰哈哈一笑,負手回頭看了眼,道:「我並不認為將錯推給別人就能解決一切。」
季重安靜無聲。
宋嬰也沒有再要他回答,看着沉寂的夜色,道:「我有付出真心的無悔,也有不被認可的無懼。」微微一笑,「世人信不信,我不在意。」
季重道:「小姐本就無須在意。」
宋嬰沒有再說話,繼續緩步而行,繞着大樹,避開石桌竹椅,散落的玩具堆起的沙石,一圈又一圈,院落里安靜無聲。
屋子裏昏燈依舊,越過珠簾最裏面面向床內沉沉睡着的宋夫人睜開了眼,背對昏燈看不清面色神情,只看到一雙手伸到嘴邊緊緊的按住,似乎要堵住口中湧出什麼。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一眨眼,她的手放下來,捏緊了被子用力的向上拉,蓋住了下巴嘴鼻子,只餘下一雙眼以及散落在枕頭上的白髮以及纖細發白髮青的手指再暗夜裏閃閃。
夜色褪去,新的一天無可阻擋的到來。
宋家前院腳步雜亂,幾個官員帶着一夜未睡的倦意走出來,宋元也在其中。
「不管如何,也不能讓陳盛王烈陽得逞,簡直是荒唐!」
「真是豈有此理,莫須有也敢用在公爺身上。」
宋元邁步轉頭,道:「是啊,竟然還說是小公爺親自動手的,小公爺也是受了傷的,怎麼就證明不是那薛青襲擊小公爺呢?」
幾個官員紛紛點頭附和。
「沒錯,查,就這樣查。」
「那薛青裝死不出來對質就奈何不了他了嗎?」
宋元甩袖邁過門檻,道:「沒錯,就是要查,他們查,我們也要查。」
門前車馬備齊,護衛林立,服侍着宋元等人上馬上車,亂亂的沿街向皇城而去,大街上亦是官員們向皇城匯集,雖然疲憊但亦是精神振奮,此一戰誰都不想也不能輸啊。
大門徐徐的關上,宋家裏外恢復安靜。
雖然天亮但來回走動的僕婦並不多,宋家內宅的三餐並不按時,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吃飯。
按照慣例最早醒來的是宋虎子,睡足了精神的他會先玩鬧一通揮灑了力氣才能坐下來吃飯。
宋虎子醒來後,宋嬰也就不睡了,因為不吵到宋夫人,她會帶着宋虎子到花園裏玩耍,僕從小廝也隨之陪同,在花園裏奔跑笑鬧,廚房裏這時就可以準備飯菜了,僕婦丫頭們在其間忙碌。
宋夫人的院落安靜如夜,不會受到半點的侵擾。
在這安靜中,屋門輕輕的打開發出的聲響也有些明顯,門內的人停頓一刻,待聲音落定才邁出來。
大大的斗篷裹住了腿腳,軟軟的布鞋踩在地上如同貓一般無聲無息,腳步有些虛浮,但步子邁的很快,人如同漂浮一般下了台階,穿過院落,跨過了院門,穿行在沒有人跡的夾道內,前方晨光下籠罩的前院清晰可見。
腳步變得更快,雜音也突然多了,不是從腳下而是從後邊傳來,同時還有宋嬰的聲音。
「娘。」她道,「你要出門嗎?」
前方的人停下腳步,轉過身,大大的斗篷帽下先散落一綹白髮,然後才是宋夫人蒼白的臉。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