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璋帝姬。
蟬衣對宋嬰施禮:「殿下。」
宋嬰沒有介意她的失禮,道:「天地君親師,都要敬重。」又道,「你在孤身邊做事做的很好,如今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蟬衣施禮謝殿下,楊靜昌也俯身道謝。
宋嬰道:「不過孤想問你是否想去太醫院,做宮裏的女醫,還是跟你的師父回去繼續學徒?」
太醫院女醫!
楊靜昌和蟬衣都露出驚訝的神情,太醫是官,有品級,女醫自然也有,這是除了皇親國戚女眷以及宮裏的女官們,女子們可以得到品級的途徑。
蟬衣跟着楊靜昌學徒,是沒有可能徒弟繼承師父的官職進入太醫院的,楊靜昌祖上是太醫,但他進太醫院還是宋元的緣故,蟬衣的將來就是協同楊靜昌看病,醫術好的話得到各家女眷的認可青睞,衣食無憂,但聲名也僅在內宅女眷們中而已,這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
現在不同了。
有寶璋帝姬允諾進太醫院成為女醫,還是將來的皇帝信任的女醫,前途風光想都想像不出來。
蟬衣神情驚訝又忐忑,顫聲道:「可是,我的醫術還,還不行。」
宋嬰笑道:「當了女醫你還是楊老大夫的徒弟,還要跟他繼續學啊。」
這樣啊,讓她當女醫不是因為醫術多不可或缺,是恩賜啊,蟬衣不由看楊靜昌,楊靜昌猶豫,宋嬰放下手裏的茶碗,再次開口。
「而且,蟬衣,你可以見你的家人了,你的母親一定很高興。」她說道。
家人,母親啊,蟬衣些許悵然,娘知道了當然會高興,當初被宗周選上娘都以為進了皇宮就能當女官光宗耀祖了.....宗周!蟬衣!
蟬衣猛地打個激靈,渾身發麻,耳邊噗通一聲,楊靜昌已經跪在地上。
「殿下,臣有罪。」他俯首說道,聲音啞澀。
蟬衣也跟着跪下來,身子顫抖,但依舊開口道:「是,是民女有罪,是民女有罪欺瞞殿下。」
宋嬰笑了,道:「這叫什麼欺瞞,只不過是身份而已,要這麼說,孤也欺瞞你們了。」
楊靜昌半點不敢笑,叩頭,道:「臣有罪。」
蟬衣亦是跟着叩頭。
宋嬰道:「好了,不用這樣,首先你們這不算欺瞞,長安府李光遠早些時候就將這件事上報了,孤是知道的,也正因為知道,所以你們才能近孤的身邊,再者,你是蟬衣還是蟪姑與孤來說都無關緊要,這件事孤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薛青啊,李光遠在說薛青的事,而孤也是在聽薛青的事,你們,孤不在意。」
楊靜昌這才抬頭,道:「殿下,臣慚愧。」
宋嬰道:「不用慚愧,你們將這件事隱瞞,是為了薛青,薛青做的事是替孤在做事,孤還要感謝你們如此誠心實意。」
楊靜昌和蟬衣再次叩頭道惶恐不敢。
宋嬰道:「所以你願意以蟬衣的身份進太醫院當女醫,繼續跟着你的師父學徒,跟你的父母團聚嗎?」
這世上誰人不想光明正大到人前,誰人不想前程似錦,誰人不想父母親人在身邊,蟬衣抬起頭看着前方的宋嬰,忐忑不安驚恐漸漸散去,驚喜激動彌散。
「民女願意。」她含淚說道,重重俯身叩頭,「謝殿下。」
.......
.......
暮色降臨,一天又要過去了。
春曉倚在窗戶上看着街上,這條最熱鬧的街上店鋪關門,白日偶爾走過的人們也都消失不見了,探頭看去,街口兩邊只有官兵散佈......
她搖着手帕百無聊賴,忽的深吸一口氣,帕子掩住了臉,伴着門被推開的聲音嚶嚶嚶的哭起來,坐在窗邊的身子搖晃....
「哎呀我的姐姐。」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兩個女子撲進來大呼小叫,又引來更多的女子們,將春曉的小屋擠得滿滿的,鶯聲燕語嘰嘰喳喳一片,如此也沒有蓋過春曉婉轉的哭聲。
「姐姐們啊,我是沒臉活着了。」
「這可天大的笑話啊,我找個了女人恩客。」
聽到這句話,原本勸慰的女子們沒忍住鬨笑起來。
雖然不允許開門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