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卻也不蠢,原來想不到這些,是立國十年,前頭幾年都跟正元帝住在一處,也是攻佔下來的王府,住了這許多年,還沒往上頭想過。
衛善一提,衛修便道:「可是你在宮裏聽着了什麼?」
衛善也不點頭:「仔細些總是好的。」沉香托青玉盤來,裏頭是兩隻光面碧玉茶盞,衛善怕燙,打開茶蓋兒任風吹溫這才入口。
&聽說袁相在修禮定製,非等得律條定下來再改不成?」兄妹兩個說話,懷安就在一邊聽着,回去又告訴他爹,趕緊請人算日子好動工。
說完了這些衛善便又吩咐廚房做些清爽小菜,等衛平回來立時就能吃上熱的,行軍打仗要麼吃乾糧,要麼吃肉乾,難得回家便吃些湯水,春日裏白蝦做成丸子湯。
莊上送來的肥白魚嫩子雞和鮮竹筍,準備各樣精肥肉,夜裏吃包兒飯,衛善知道今兒送活魚來,一時興起,換下衣裳,親自去了廚房,挑了一條肥白魚兒,要親手片魚膾給哥哥們吃。
衛修以為小妹只是指點廚房,她年歲大了,也該懂得些廚事,怕小妹有不如意的地方,等哥哥回來要捶他,跟進去一看倒傻了眼,衛善正卷着袖子,手裏拎着一條活魚。
衛善挑了一隻肥白魚兒,拎起魚尾摔在案上,把魚摔暈過去,刮開魚肚,切下魚頭,清水一過,讓沉香捧一隻琉璃盤子來,一柄銀刀把腴魚片成薄片,似重瓣雪花萬壽菊那樣疊在盤子上。
衛修看得目瞪口呆:「你從哪兒學了殺魚?」
衛善哪裏會做飯,她腳沒踏過廚房,手沒碰過菜刀,看她這樣順手,顯是殺過許多回了。非但衛修驚訝,沉香也瞪大了眼睛,她日日侍候着衛善,丹鳳宮的小廚房她進都沒進過,日日要喝的細粥,她也不知道是經了多少道工序才磨出來的,又是從哪兒學來的殺魚?
衛善眼都不眨:「春日宴的時候看宮奴片的,這有什麼難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連沉香都信了,這些魚片好了淋些酸桔汁沾上小蝦醬,味道還更鮮美,不等衛平回來,衛修先吃了一碟兒,覺得妹妹果然是個學武的材料,刀這麼快,手還這麼穩。
一面吃一面許諾她:「你想學武就學上幾式,我叫人給你造一幅弓箭,再打一對劍,姑娘家走些輕靈的路子。」
衛平到家下馬,把馬鞭子遞給帳前吏,衛管事便把衛善要拆藻井獸首的事告訴了衛平,衛平一怔,秦昭先笑起來,兩個一向要好,衛平回家吃飯,把他也一併帶了回來,聽見衛管事回報,也跟着訝異:「善兒果然懂事了。」先想到這一節的竟是小妹。
衛平的眉頭卻沒鬆開,上回聽妹妹說了半句語意不詳的話,已經疑心她在宮裏日子過得不暢快,剛一回家就想着要拆房子,她從來不是這樣的性子,必是受了委屈了。
大步進門卻見弟弟妹妹兩個坐在八角亭里的小桌上吃紅絲水晶膾,丫頭們怕她受了涼只開了半邊窗,兩個丫頭立在她身後,一人手裏捧着巾子,一人手裏托着金盆,預備給衛善淨手。
魚肉肥厚滿是油脂,衛修筷子一點點,半碟子都吃盡了,餘下的一半兒在小爐子煮的魚骨湯上涮一涮,熟了就進嘴,味兒比生的又不同,沒人在家兩個小的作了主,還讓懷安捧了一罈子酒來,兩個人正商量着吃酒,被衛平逮個正着。
一巴掌拍在衛修頭頂上:「小妹才剛病好,怎麼讓她在這裏吹風。」
衛善已經病癒一月有餘了,病里瘦了些,病好之後人又開始抽條,舊年的裙子都短了,連鞋都緊窄了,可哥哥姑姑都覺得她是病得辛苦所以才不長肉了,天天想着要給她補一補。
她對着衛修有許多道理,對着衛平又成了聽話的小妹妹,才還鬧着要吃酒,看衛平來了,立馬把筷子放下,又叫丫頭搬凳子來,又吩咐沉香燙酒,等衛平坐下,才看見後頭還跟着秦昭。
秦昭已經拿起牙箸挑了一片晶瑩魚肉,送到口中嚼起來:「甚時候還添了一個魚膾師傅。」
自前朝起人多愛吃魚膾,青魚鯉魚片得薄似蟬翼,宴上待客總有一道金齏玉膾,蒜姜白梅栗黃金橘做成醬沾着吃。
這白魚從莊上送來已經餓了幾日,嚼在嘴裏清甜爽口,秦昭才吃了一片,衛修嘿嘿一笑,指着衛善:「這是咱們家新請的魚膾師傅。」
秦昭挑眉看她,
197.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