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是精簡過,可依舊無人敢往衛善身前湊。
看得出她年紀雖小富貴無雙,都避着她走,衛善坐到車中,衛平問她累不累,秦昭已經帶着秦昰玩了一圈,秦昰圓臉兒紅撲撲的,手上抓着泥人,捏的是一對兒金童玉女,大聲告訴衛善:「二哥買給我。」
金童是他,玉女是姐姐,伸手就把捏的泥人遞給衛善,衛善看那雕琢眉目果然有幾分像自己,也是一樣的頭戴蓮花冠,上身穿白下身着紅,耳朵里有一點紅泥充作紅寶石,拿在手裏就笑起來,秦昭這是還拿她當小姑娘看待。
「善兒掣着什麼簽?」秦昭手裏捧着兩個粗瓷小碗過來了,兩個碗裏一個是冰酪一個是酸梅蜜鹵。
四月初四才換的紗衣,這會兒已經熱得人出薄汗,廟會裏便有小販推車賣冰酪酸梅滷子的,一隻只小瓷碗擱在碎冰上,小販身前還有一個蓮花筒,付上兩文錢可以抽一支簽,若是抽着頭簽,便白得一碗冰酪。
秦昭抱着秦昰到攤子前頭逛上一圈,付了兩文錢,那紅頭簽兒一摸一個準,接連摸中了五次,小販喪了臉兒,身邊還圍攏了一群人,起鬨讓秦昭再抽,他擺一擺手,摸了碎銀出來,挑了幾碗過來。
懷仁懷安捧着餘下的,都給了碎銀,擔上的小碗拿了一半,給沉香落瓊幾個都嘗一嘗,懷仁還道:「二……二少爺真是好手氣。」
衛善抿嘴一笑,可不是運氣好,天時地利人和,他樣樣都攥在手心裏,這才能當得上皇帝,跟着便想到自家袖兜里的兩張紅簽,一個是上上,一個偏偏是下下籤。
秦昭看她臉色猜測大約沒抽着好簽,也不知道她求些什麼,總不會是求姻緣,笑一聲:「哪裏是運氣好,是眼力好,他擺回去,我就能再抽出來。」
衛善立時信了,眨眨眼兒看着他,沒想到他也會弄這樣的小巧,「撲哧」一聲笑起來,低頭喝了兩口冰酪,做得確實幹淨,可也不敢給秦昰多吃,略嘗了一小口,還讓他吃自家帶出來的蜜水。
回城的路上,衛善心裏還琢磨着兩支簽,秦昭騎在馬上看過路巡城的兵丁,開口贊一聲衛平:「子厚才接手五城兵馬司這幾日,想得倒很仔細。」
衛平得了勇毅將軍的頭銜,兼領了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雖是個官階不大的衙門,卻總管京城治安,夜裏巡城至天明絕不可懈怠。
才剛上任沒幾日,這些兵丁看着精氣神都不同了,浴佛節各個寺院門口還多派了幾個人,防着節里丟孩子的。
衛平調了自己一隊親信進去,新官上任,連着請了三天的客,把東西南北四處副手都打點過,又立下新規矩,起火夜盜必一呼即應,絕不許有推諉懶政之行。
衛善聽見秦昭誇獎大哥掀了帽前輕紗:「我大哥可能幹呢。」想到那兩支簽,心裏總難過去,輕咬嘴唇問道:「業州還有衛家什麼人嗎?」
秦昭才還當她因着掣了一支不如意的簽文不快,不意她會問起這個來,長眉微皺,看了衛平一眼。
衛平想一想道:「業州有衛家廟,一片莊園田地也該還在,還有些衛家的舊部曲。」說完又笑:「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衛家的當年留在業州的舊部後來又編進新軍之中,但那裏還有守城兵馬,約在五千左右,人雖不多,可也不少了,當年起兵也不過五千人。
衛善從不知道業州還有衛家的舊人,原來倒是聽說業州還有些老人在,那麼哥哥當年逃走極有可能去了業州,如果他們也都能退去業州呢?
衛善心中一喜,跟着又覺得自己太無用,甚事都沒辦,就先想起退路來,衛善先喜後憂,瞞不過秦昭的眼睛。
自她回家起,接連幾樁事做得都叫秦昭驚訝,改門拆屋便不是尋常小姑娘能想得到的,接着又提起衛家的舊部曲,秦昭目光微沉,越發想到衛善那天對衛平說的話,且得留意問一問,她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兒,或者說,宮裏究竟要出什麼事。
出了西直門,一路就都是燒香的婦人,個個都打扮起來,富些的簪着銀簪包了翠帕,貧些的扎兩三朵絨花,臂上都挎着小籃兒,裏頭擱着供給元君娘娘的果品點心。
不獨是天仙廟,永福寺藥王廟前也都是人,只天仙廟裏俱是婦人敬香,廟前集會便全是售賣胭脂水粉貼花片兒的,貨郎擔了擔子叫賣,賣散珠兒的也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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