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二丫也很高興,她們自覺這名字真真好聽,比村子裏那些個什麼梅花、翠花、香草之類的名字要好聽多了。
兩個丫頭臉上均帶着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比原先多了幾分童趣,這會兒子倒有了一些孩子的活潑樣子,並不像先前那般壓抑。
季頌賢又和鄭氏說了幾句話,才叫小丫頭帶她們回客房休息去。
等到鄭氏娘三個一走,繞樑就有幾分不解:「太太實在沒必要對她們那般好,不只派人幫她和離,還收留她們住在府里,太太和鄭氏又沒有什麼交情,也有些太費心了吧。」
季頌賢起身走了兩步,聽繞樑這般一說,回頭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左不過不費什麼力氣,我瞧着她實在難過,難幫的幫上一把罷了,再者,我和老爺救下她家六丫也不過順勢而為,沒想着這鄭氏卻是個知恩圖報的,千難萬難的尋了來,可不只為着打聽她家六丫,我瞧她是為着道謝而來的,那布倒織的極好,想來鄭氏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織就的,可見得她心性好,不是什麼白眼狼,又有絕技在身,這樣的人我也樂意幫。」
說到這裏,季頌賢又瞅繞樑幾眼:「你如今日子過的自在了,人也越發失了本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從你嘴裏出來,你若是再如此,往後我可再不敢用你的。」
這話出口,很是將繞樑嚇到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嗑頭:「太太,是奴多嘴,奴該死,奴往後再不敢了。」
季頌賢也不過提點繞樑一句,見她知錯,這才輕輕點頭:「起吧,沒的嗑着了頭,本就是個笨丫頭,若是再嗑着了,可就越發的傻了。」
繞樑這才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本就笨的,再嗑也不會再笨到哪裏去的。」
季頌賢這才點點她額頭:「你啊,往後說話做事多想想,別胡言亂語的,今兒你在我跟前這般問了不該問的倒也沒什麼,我是你主子,對你多包容就是了,可要在別人面前,就顯的咱們家忒沒規矩了,要是叫你老爺知道,我也保不住你的。」
「太太教訓的是。」繞樑恭身聽訓。
季頌賢又是一笑:「這鄭氏是個有本事的,我不過順手救她一救,可誰知道她能做出多大的功業來,我瞧了她織的布,又問過她如何改造織機,原我也懂一些這裏頭的理兒,聽她說的也是頭頭是道,說不得,咱們大夏朝織造上要從鄭氏這裏大為改觀,若真如此,這鄭氏許是那名留千古的人物,這般的人兒,我為什麼不救?」
一行說,季頌賢一行去了內室,她先脫了外頭的褂子,只着着杏色小襖的月色百褶裙,越發顯的整個人纖瘦苗條,身姿美好。
她叫繞樑打水,才淨了手,一行問小丫頭:「前頭粥熬的如何了?」一行又尋出個黑緞貂皮的斗篷叫了小丫頭送到前頭,叫小廝給成懷瑾送去。
便聽丫頭回道:「前頭的粥熬的好着呢,雪夜姐姐叫撤了些火柴,只用慢火煮着,大約半夜的時候就能熬好。」
季頌賢點頭:「這細粥自然要多費功夫,你去叫雪夜帶人仔細的守着。」
隨後,她又對繞樑道:「我瞧這幾日天兒越發的冷了,鄭氏母女的衣裳有些單薄,你將我先頭不穿的那兩件灰鼠褂子找出來給她送去,另外,去瞧瞧咱們家有沒有給小丫頭們做的衣裳,若是沒有,叫針線房的人做兩件褂子再添兩件灰鼠斗篷出來,給傲雪和凌霜先穿着。」
繞樑抿嘴一笑:「哪裏還用您吩咐,奴先頭已經尋了兩件您舊年不穿的褂子出來,又將奴原先穿小了的兩件小毛褂子翻出來,等着一會兒就給鄭姐姐送過去呢。」
季頌賢一點她的頭:「你倒是個乖巧的,合着一虧不吭拿着我的東西做人情呢。」
繞樑也笑:「都是太太仁慈,奴才敢如此的,太太若是個厲害的,您瞧奴還敢不敢。」
主僕正說笑間,就聽得皇城方向喪鐘敲響,季頌賢臉色微變:「不好,定是……怕是太后不成了。」
繞樑一聽也趕緊出去叫人探問,不一時,便見何管家進來回道:「太太,老爺叫小的跟太太說一聲,太后剛剛去了,叫太太準備一下,即刻進宮哭喪。」
季頌賢聽了點頭,又問了何管家幾句話,便匆忙尋了素色衣裳出來換好,又將頭髮拆開重新尋了個平髻,頭上戴了白色絹花,
第一六二章 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