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郊火神廟有家回春堂,回春堂的掌柜吳傑是我的好朋友,我會將我們的下落寫信告知與他,你可通過他和我們聯絡。」
羅獵微笑點頭,卓一手果然想得周到,不過這件事或許出自於顏天心的安排,等到自己將手上的事情解決之後,必然前往和伊人相會。
羅獵一行六人和連雲寨的人馬就此分別,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楊家屯的那些老人。他們聽從了卓一手的建議,繞過紅岩口,取道東南,前往白山去那裏和先行抵達等候的張長弓、瞎子、周曉蝶會合。
尊重方克文的請求,羅獵並未向其他人透露方克文的本來身份,在他們抵達白山之前,陸威霖就選擇悄然離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要帶着那顆費勁千辛萬苦得來的七寶避風塔符去找葉青虹復命。張長弓和鐵娃決定暫時留在白山,負責安頓那些楊家屯倖存的老人。
至於瞎子他決定儘快返回黃浦去探望他的外婆,他勸說周曉蝶同行,畢竟黃浦那邊有不少的洋人醫院,興許能夠幫助周曉蝶治好她的眼睛,再說周曉蝶的特殊身份決定她留在滿洲並不安全,還是儘快遠離為好。
羅獵並沒有選擇和瞎子一起回去,一是因為他答應了方克文,要陪同方克文一起返回津門,二來他有種預感,總覺得回到黃浦還會有許多事情糾纏不清,不如借着前往津門的機會將身邊的事情放一放,也剛好可以休養身體。阿諾是個四海為家的流浪漢,本想隨同瞎子一起去黃浦,可看到瞎子對周曉蝶如同蜜蜂見到了花朵的感覺,也不想跟着當大號燈泡,於是改變了主意,決定和羅獵一起護送方克文前往津門。
真正讓羅獵感到奇怪的卻是麻雀,在抵達白山的當晚,麻雀也像陸威霖一樣選擇了不辭而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相信麻雀也一定有事瞞着自己,羅獵對此非常理解,其實麻雀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方克文落到如今的地步是被她父親麻博軒所害,縱然方克文不會選擇父債子償,可是心中難免會感到不舒服。
卓一手的膏藥非常有效,短短的一個月,羅獵的左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然這和他本身身體素質過硬,還有這次的骨傷並不重也有着一定的關係,應當只是比較輕微的青枝骨折。
走出津門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五,車站始建於光緒十二年,一九零零年六月八國聯軍進攻津門,發生了歷史上有名的庚子事變,在義和團反清滅洋的運動中,火車站毀於戰火,現如今的火車站經過復建,被歐洲湯姆森公司控制。這也是如今中華的普遍狀況,鐵路的路權大都不在政府的手中,多半都為洋人所控制。
津門的正月還處在寒冷之中,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雪,雪層雖然很薄可是白得耀眼。
走下火車之後,羅獵和阿諾不約而同戴上了墨鏡,方克文雖然沒有戴墨鏡,可是卻用氈帽將自己的面孔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這樣的季節,來往的行人中不乏有這樣的裝扮,所以方克文並沒有引起外人的注目,他身穿灰色長衫,手拄文明棍,小心翼翼地來到月台上,內心中卻又開始猶豫起來。
第一百章【東西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