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斟滿了,又點上了一支煙,道:「咱們紐約堂口出了個叛徒」
羅獵猛然一怔,失口道:「叛徒?他都做了些什麼事?」
趙大明道:「這人是咱們堂口的賬房先生,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趁着顧先生病重住院期間,堂口疏於管理的空檔,捲走了五萬美元的巨款。」
羅獵鬆了口氣,道:「錢丟了再賺回來就是了,我不相信區區五萬美元,就能讓你的堂口傷筋動骨失了元氣。」
趙大明抽了口煙,再喝了口茶,道:「可問題是,他同時還帶走了堂口的賬簿,假若他將那賬簿交給了聯邦稅務局,那可夠咱們好好的喝上一壺的咯,甚至一壺都不夠,十壺二十壺都不好說!」
羅獵不由得再一怔。
聯邦政府能容忍幫會殺人放火,但就是不能容忍別人偷稅漏稅,而堂口的生意,有很多都是灰色產業的灰色收入,按規矩報稅,等於自投羅網主動投案,瞞着不交稅,一旦被查出,課以十倍百倍的罰款都是最輕的處罰,要是較起真來,把領頭人投入監獄判個十年二十年的都屬正常。
「知道他逃去哪兒了嗎?」羅獵下意識問了一句。
趙大明道:「應該是去了邁阿密。」
羅獵道:「那為什麼不派人把他給抓回來呢?」
趙大明兩眼一瞪,隨即又是苦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派人去呢?可是,已經有兩個弟兄栽在了那邊,我又實在走不開,盤算盤算堂口的其他弟兄……唉!」最後的那聲嘆息,表明了趙大明的無奈。
邁阿密的江湖是墨西哥裔的天下。
強悍如馬菲亞,亦無法在邁阿密站穩腳跟。
如果說邁阿密江湖尚有規矩的話,那麼,這個規矩只是兩個詞語: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在那裏,幾無華人定居,因而,紐約安良堂叛逃的那位賬房先生肯定是跟某個墨西哥裔的江湖幫派有所勾結,否則的話,絕無生存可能。
而趙大明派去的弟兄,因為長了一張東方人的面孔,在邁阿密極易被發現,若是沒有過硬的本事,只能成為魚肉,任人宰割。連着折損了兩名弟兄的趙大明,不得已而想到了曹濱,或許,只有曹濱才能夠火中取栗,將那名叛徒從邁阿密擒獲回來。
「大明哥,讓我去吧。」羅獵明白,紐約安良堂丟失的賬簿便是一枚定時炸彈,若是不能妥善解決的話,一旦爆炸,那麼紐約安良堂很可能就會遭致滅頂之災。
趙大明一愣,隨即笑開了,道:「你開什麼玩笑?要是把你也折在了那邊,我怎麼向濱哥交代呢?」
羅獵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會不會折在那邊,但是,濱哥把我安排出來,為的是將來有一天他和彪哥都出了意外的時候,能有人站出來領着金山安良堂反敗為勝,我想,如果我要是做不到去邁阿密處決了那個叛徒並全身而退的話,我也就沒有那個能力帶着金山安良堂的弟兄們反敗為勝。大明哥,你就讓我去吧。」
趙大明仍舊笑着,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還是不能答應,除非是得到了濱哥的首肯。要不,咱給濱哥發封電報請示一下?」
這是趙大明的精明所在。對羅獵,趙大明沒有多少了解,只能依靠表面上的一些信息進行判斷,既然能被曹濱當做接班人,那麼其能力定然不弱。雖說不弱就表示着比常人要強一些,但能夠強到了怎樣的地步,趙大明心裏並沒有底。同時,趙大明認為曹濱要跟金山的那貨軍警勾結的蛀蟲對着幹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只不過,曹濱的資格要比他高得多,他不方便對曹濱的決定說三道四。若是能借着羅獵去邁阿密抓叛徒的事情給曹濱發封電報過去,說不準就能起到一箭雙鵰的作用。
曹濱一定會擔心羅獵的安危,但又要顧忌羅獵的臉面,因而他很有可能會做出將金山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帶着羅獵一同前往邁阿密的決定。如此一來,既可以幫助自己這邊解決了心腹大患,又可以阻攔了曹濱跟軍警勾結的那幫蛀蟲對着幹的不明智之舉。
「大明哥,不好吧。」羅獵慢悠悠提出了反對意見:「發個電報倒是簡單,但對濱哥來說卻是極為為難,這種做法大有將軍之嫌,令濱哥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第六百零一章 橫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