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跟你說,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就今天跟你談一談。」
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裏,被老爺少爺或是小姐惦記上,一般來說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你乾的好極了,擇日擢升。
第二種>
段少言在躺椅上坐下來,拿起旁邊放了氣的運動飲料,很渴似的一口氣喝掉了整瓶,然後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稍微用力,咔噠一聲,單手將易拉罐捏扁,面無表情地丟到了一邊。
段少言抬起眼,看着李雲安,月光反照在他黑色的眸子裏,雪亮冰冷,像是刀刃。
&雲安,你在靜安待了十六年。」
頓了頓,聲音更是降下零度,冷得徹骨。
&升職了。」
他說的倒是實話,葉武那宅子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能待五年以上的都找不出幾個來,但是李雲安卻能獨善其身,留那麼久。
十六年時間,這要擱後宮,就算當個答應,安耽過着,也該升到貴人了。
何況葉武還如此寵他。
葉武那性子,段家上下都知道,因此也會有人私下開玩笑,給李雲安背后里取些外號,比如李貴妃,李夫人,李太太什麼的。
這些話,段少言也沒少聽到。
正因為聽多了,他煩了,雖然臉上仍是波瀾不起,但胸臆中一股邪火按捺着,自那天瞧見葉武和李雲安在床上纏綿,砰的一聲就火山爆發,熔岩滾淌,壓不住了。
即使葉武事後補救,當着他的面,宣佈斷了與李雲安的關係,但也無濟於事。
他又不是瞎,難道看不出她是為了回護這個柔婉的男人?
按受寵程度而言,段少言在葉武眼裏,大約根本排不上號,應該不在後宮之內,地位大約和宮門口站崗的侍衛差不多。
侍衛當然不能趕娘娘走。
可是撇開這一點不算,段少言是段公子,是這個家裏頭,除了段老爺之外,說話最頂用的人。
他不開心,要給李貴妃穿小鞋,要讓人家麻利地滾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誰也攔不住他。
見李雲安愣愣站着,白淨的臉上流露出茫然失措的神態來。
段少言微微皺起眉毛,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閉了閉眼睛,仍是忍着沒有多講。
李雲安的柔弱神態,並沒有像在葉武面前一般有用,引不起段少言的憐憫,段少言頓了片刻,仍道:「蘇州拙政園附近的那個會所,缺個能管事的,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這幾天就過去。」
&是葉小姐……」
段少言平靜地看着他:「師父那裏衣食不缺,你不用費心。」
李雲安便不說話了,低着頭半晌,聲音低不可聞:>
段少言闔上眼眸,似乎是有些累了,淡淡地說:「你下去吧。」
&謝少爺。」李雲安咬着嘴唇,躬身答謝。
按理論上而言,段少言把他一個葉武的貼身保鏢,換崗變成家族休閒會所的主管,這還是擢升,李雲安確實是得感謝。
段少言依舊沒有睜眼,過了一會兒,低沉地:「李雲安。」
&爺還有吩咐?」
「…………」他心裏有件事,依稀有些猜測,但尚未得到完全的證實,因此思量些許,仍是淡淡地,「替我跟師父說一聲,多謝她的關心。」
瑩白月光下,李雲安遠去了,段少言心裏頭清楚,按李貴妃的地位,他就這不由分說把人趕走了,明兒一早葉武非得衝上門來找茬不可。
不過他也無所謂,能把這礙眼的貴妃娘娘一腳踹出去,被葉武罵個兩句也是值得的,他受的起這份委屈,也沉的住氣。
不過令段少言沒有料到的是,根本不用等到第二天,李雲安走了才沒多久,夜都深了,他去了書房,打算打坐一會兒就去睡覺。
正合着細軟濃深的睫毛,背脊挺直,眉宇肅然,跏跌端坐,就聽到書房大門砰的一聲開了,緊接着腳步湍急,挨近修煉用的和室。
段少言緩緩睜開眼睛,葉武也剛好一腳把和室的門踹開,喘着氣,一雙眼睛憤怒如火,於月色下又野又怒。
他雖知危險,也不由地心裏一動,但臉上的神情,仍是冷淡漠然的。
&父不是早該睡下了?」
13.段公子脾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