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抽完,她走了回去,房門還是她走時虛掩的狀態,電視也沒關,洗手間裏亮着燈,但沒有水聲,只有窸窸窣窣的輕響。
床上放着關躍的外套,一小瓶藥膏扔在一邊。這她見過,是他當時受傷開的藥。
他在換藥。
言蕭輕輕走過去,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關躍袒露着上身,整個背部露在乳白色的燈光里,肌肉線條流暢地延伸,腰間傷處貼着的那塊紗布已經揭開。不過一瞬,他就轉過頭來,看到了言蕭。
言蕭倚着門,眼神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游移。
剛才怎麼沒想起來怎麼回復老劉呢,穿衣禁慾,脫衣性感,他明明就是這樣的男人。
她沒說什麼,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行為先一步指揮着她的腦子,根本什麼也想不到。
她看着關躍,關躍也目光直直地看過來,雙眼很沉,眸光透着幽幽的亮,像遇到了擅闖領地的對手,眼裏甚至有了一絲絲的警惕。
言蕭感覺自己的視線飄忽了,看什麼都是朦朧的,似已迷醉。
關躍轉過了頭,繼續處理着傷口,手下的動作在加快。
一隻手伸了過來,言蕭從他背後繞過來,替他把沒有粘好的膠布貼好。她垂着臉,貼着他的背,呼吸拂過去,看到他肌肉微微的一縮。
鏡子裏映出彼此的身影,她抬起頭,看見鏡子裏的關躍在看着自己,眼神沉的像化不開的濃夜。
黎明未至,黑夜蔓延,再堅定的兵士也該卸下鎧甲。言蕭對着他的眼神微笑,伸手撫在他的心口。
關躍眼神更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忽然把她拽到身前。
言蕭轉了個身,背對着鏡子,臉對着他,腰後抵着堅硬的洗手台。關躍的臉低下來,她的心口在劇烈的跳,下巴抬了起來,與他的視線纏綿。
但他停了下來,鼻尖與她相抵,呼吸火熱地掃在她臉上,眼睛緊緊地盯着她:「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聲音很低,威壓隱忍,似在克制怒火。
言蕭看進他眼裏:「什麼怎麼樣?」
手腕被扣得死緊,生生的疼。言蕭蹙了蹙眉,聽到他又問一遍:「言蕭,你到底要怎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