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旁邊的野樹叢里。
走了幾步再回頭看,那個男人還沒發覺,仍然在車上沒下來。
她立即往遠處跑,有多遠跑多遠。
這裏有樹林,按照她記憶里的路線,其實已經距離城鎮不遠了。
她不確定自己跑走對不對,也許這只是個誤會,對方可能是偶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或者事先看過她的工作資料,但多長一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事實證明多長心眼才不至於吃虧。
跑出去很遠,確定對方看不到自己了,她拿起手機撥了號碼。
佔線。
她按掉手機,停下歇了歇,直喘氣。
想了想,還是往遠處走一走,免得被找到。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
關躍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剛才打電話給你沒人接,你在哪兒?」
他的聲音有點急,言蕭倒漸漸平靜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反正在樹林附近。」
關躍大概是愣了一下:「你跑了?」
&錯,我跑了,不該跑嗎?」言蕭有點冒火,她一個最在意安全的人總是遇到這種事情,能有多好的脾氣?
&該跑。」關躍的聲音恢復了沉穩,話筒里夾雜着汽車轟鳴的聲音:「我馬上到,你躲好。」
言蕭掛了電話,給他發了個定位,網絡不大好,但願能有用。
天漸漸黑了下來,長這麼大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荒郊野嶺,孤身在外。
她抱着胳膊在林子周圍站着,腳下蹭着地面,像是要刮去不斷湧上來的煩躁。
遠處有手電的一束光掃了過來,言蕭仿佛一下被驚醒,人往後退。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的腳下加快,來人追了上來,一把拽住她手腕:「是我。」
沉沉黑暗裏站着關躍的身影,高大挺拔,讓人心安。
言蕭鬆了口氣,想也不想就挽住了他胳膊:「怎麼回事?」
&不清楚。」關躍攬着她往外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西行的火車破開午間的陽光在田野間穿梭,盛春綻放的油菜花香從半開的窗戶鑽進來,車廂輕輕搖晃,混着鐵軌有規律的節奏,叫乘客們昏昏欲睡。
言蕭是昨天上的車,特地買的上海到西安的票,因為這一路停靠的站點無一不是歷史厚重的古城,對她有利。
車廂里乘客寥寥,她一個人坐了整條硬座,對面也只有一個乘客。
這兩天倒春寒,西北大地更是冷,言蕭身上裹了件羽絨服才算舒服了點。火車餐難以下咽,她吃了幾口就蓋上了,騰出手來給老劉發短訊:「我接了羅老闆的活兒了,這段時間不在上海,下去給他收貨了,合同你幫我處理一下,回頭算你分成。」
火車上信號不好,發了幾遍才發出去,言蕭收起手機,忽然瞥見前面的車廂連接處有個男人在抽煙。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得見穿着皮衣夾克的背影和一截手臂,夾着煙的兩根手指修長,瘦高的身形在一片光影里染成了水墨煙雲。
她見過很多人,形形色.色的男人,但從沒有像這樣一個背影就吸引住她全部目光的。心裏沒來由地有點發癢,居然被個背影撩撥地厲害,眯着眼睛想看清他的樣子,但對方抽完一支煙就去了前面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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