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量她:「你不是說你現在不能見人?這不是挺美的,氣色比走的時候可好多了,怎麼,在西北過得很滋潤?」
言蕭一臉平淡地拉開車門:「是你眼花了。」
裴明生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托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去給她放了行李。
晚高峰還沒過去,車開進城區後就混入了車流的長龍,尾氣混着潮悶的空氣鑽進車窗,六月的上海已經熱起來了。
言蕭把車窗降到底,等得煩悶,有點想抽煙,但忍住了。
裴明生脾氣好,堵成這樣也有耐心,任由車一點一點往前挪:「挺巧的,聽說五爺被西安那邊移送到上海的公安局了,也是今天到的。」
言蕭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十里華燈上,忽然有了絲想法:「哪個公安局,送我去看看。」
裴明生看她一眼:「看什麼?」
&五爺。」
「……你怎麼會有這念頭?」
&看看仇人的慘狀開心一下。」
裴明生被她弄笑了:「好吧。」
擁堵的車流終於通了,他轉下方向盤。
晚上八點半,車停在公安局外面,裴明生沒進去,在車裏等她。
言蕭知道李正海肯定來了,正想給他電話,走進玻璃大門就看到他一手叉着腰在打電話,省事了。
李正海轉頭看到了她,掛了電話走過來:「你回來了?」
&言蕭開門見山:「我想見一下五爺。」
李正海有點意外:「見哪個五爺?」
五爺只是個稱號,齊鵬這幾年已經差不多接替了這個稱號在作案,從警方的角度來說,他也是五爺。
言蕭點名:「許恩葉。」
李正海想了想,轉頭帶路:「跟我來吧。」
晚上這個點公安局人不多,非常安靜。言蕭跟着他走到一間審訊室外面,門推開,被拷在審訊椅上的許恩葉緩緩抬起頭,神態蒼老,目光如電。
&為你協助有功才給你開了後門,別待太久了。」李正海帶上門走了。
言蕭走過去,在許恩葉對面坐下,交疊雙腿。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誰也沒說話,就這麼彼此冷眼注視着對方。
許恩葉忽然冷笑一聲:「別太得意了言蕭,沒有關十你現在還不是被老子捏在手裏?」
言蕭昂起下巴,眼神居高臨下:「可是偏偏有關十啊,你被捏手裏了。」
許恩葉臉上表情發狠,額上皺紋深如溝壑:「這樣看你,還真有點像年輕時候的我。」
&麼?」
&錯,同是女人,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個狠角色,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言蕭慢慢冷下臉。
許恩葉咬了咬牙,似乎連腮幫子都咬住了:「只可惜不知道關十在替誰辦事,也算好命,有這麼一條能幹的狗。」
言蕭忽然一腳踹過去,鐵製的審訊椅一聲巨響,許恩葉渾身一晃,差點摔翻。
李正海推門進來:「幹什麼!」
言蕭狠狠看一眼許恩葉,轉頭出門,走了很遠還能聽見她低低的冷笑聲。
出了大門,李正海追了出來:「等等,我有事找你。」
言蕭轉過身。
李正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想請你幫忙鑑定一下這個?」
言蕭手指夾住照片,看他一眼:「為什麼找我?」
&爺倒了,當初那場鑒寶會就成了最好的檢驗場,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真有本事的,不找你找誰?」
言蕭低頭看照片,拍的是一節玉璜。
她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還能感覺出那觸感:「哪兒來的?」
&恩葉身上搜出來的贓物,我們懷疑他們當天去沙漠是要從事盜墓活動,想查到這東西的出處,也好防止文物遭到破壞。」
言蕭其實知道,這是關躍給五爺做誘餌的那節玉璜,他們當初一起從陷地之城裏帶出來的那節。
她想了想,把照片還回去:「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李正海皺一下眉,也不勉強:「好吧。」
言蕭在裴明生的注視下回到車上。
他溫文爾雅地笑了笑,忽然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