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三年,幾乎形枯如柴,若非被他父親訓誡幾次,早就毀了身子。
崔氏在院中已經發落了那些偷懶的丫鬟,又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給賈赦的那個香櫞,冷哼了一聲,直入賈赦的閨房。
香櫞百般委屈又不敢為自己辯駁一句,想要跟上又被崔氏身邊的幾個大丫鬟擠得沒了站腳的地兒,只得咬牙在外面候着。
自家女公子一貫是好伺候的,可誰知只來了一次初潮,性格居然如此大變!
賈赦雖醒來,但因為一宿噩夢腦子還是昏昏沉沉地,下身那難受勁兒更別提了,他也不許那些丫頭去告訴祖母並請太醫,丟不丟人!
崔氏是在今早晨才聽到的消息,得知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這等大事,雖然早就告訴過她的乖乖,可被嚇到怎麼辦?千般擔心萬般用心,結果還是如此。
那幾個憊懶丫頭居然一個都指望不上!
全家都去莊子上吧!
崔氏身邊的大丫鬟趕忙掀開了帳子,賈赦察覺後剛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己的祖母,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竟已是淚流滿面,下一瞬就已經一下投入了崔氏的懷中,哭叫着「祖母」。
幸而崔氏有丫鬟攙着,好懸被他衝倒。
看着自己的心肝肉駭成這樣,她哪顧得上自己?連忙攬住了賈赦,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乖寶兒,不怕啊,有祖母在呢,是祖母不好……」
「不、不是祖母的錯……」賈赦用不甚清晰的哭腔道。
「好好好,祖母沒錯,祖母在這兒呢,乖寶不怕啊,這都是順其而然的事,更是好事呢!」崔氏給了身後人一個眼神,那些丫頭便乖覺地個個退下,關上門,只留下這祖孫兩人。
崔氏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衫都要被自己的好乖乖給哭透了,那一顆心啊,簡直都要隨他這淚珠子一起碎了。
賈赦也像是要將自己所有委屈所有驚怕全部宣洩在這眼淚中一樣,哭到竟昏厥了過去。
察覺到自己肩頭上一沉,賈母輕微搖了搖他,發現沒半點動靜後駭然不已,連忙將他放平在床上,喊人道:「快去請太醫,請徐太醫!」
徐太醫乃是醫科聖手,在靜安女皇在時就一直為女皇看診,這崔氏乃是女皇嫡親妹子,身份尊貴,這徐太醫自然是隨傳隨到。
崔氏又讓人趕緊去沖服薑汁,沒多久賈赦這小院兒的廚房就着人送來,崔氏等溫度適宜後,讓自己的大丫鬟琴心和雅人一個將賈赦扶起來,另一個幫着賈赦張開嘴,自己親自給他餵下薑汁。
她不敢冒冒然給乖寶兒吃什麼利於行血的湯藥,但這薑汁總不會錯。
徐太醫到來之前,得了消息的榮國公夫人賈史氏就已急急忙忙趕來,見崔氏舉動,忙道:「母親,赦兒可還好?」
崔氏冷睨了她一眼,並不欲這時分心搭理她,等那碗薑湯都給賈赦餵下了,又憐惜地看着他越發尖瘦的下巴,讓琴心將人放下,又放下帳子,免得擾了她的乖寶兒休息,這才起身到了外室。
那賈史氏只得跟在她後面,待她坐下後才訕訕道:「母親,是媳婦的錯,並未留意到我們赦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是大公子!」崔氏冷聲道。
賈史氏被她這一言嚇得立刻跪了,淚珠泛濫卻不敢落下,只強笑道:「是我一時欣喜說錯了,我們赦兒已經長大了。只是媳婦有錯,竟未察覺如此大的事,讓赦兒受了驚嚇……」
她心裏千委屈萬委屈,又哪裏敢說?只恨死了這滿院子的小蹄子個個不安好心,這等大事也敢瞞着不說?
她哪知道這都是賈赦的鍋——
變成女人也就算了,一來就發現自己除了多了兩團肉少了二兩肉還下身血流不止?
是個人都要惱羞成怒外帶讓這些看了自己笑話的趕緊滾出去順便封了嘴吧!
可她身為當家太太,又是一個後娘,這沒錯也會被人挑出三分錯,更何況這賈赦又是崔氏的眼珠子,心肝肉,不是她的錯能是誰的錯?
認了吧!
這後娘,難當啊!
有個偏心騙到咯吱窩寧可讓一個丫頭片子襲爵都不看她生的兒子一眼的婆婆,更是難當啊!
偏她除了忍還是忍,對這婆母更不敢有絲毫不敬,誰讓她地位之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