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櫻櫻暗驚。她雖隱約知道時空部樣品丟失的事,也知皇帝派遣錦衣衛協助查案,但沒想到會查到毓秀宮來。
不過好在事不關己。谷櫻櫻平了平息,從容自若地走了過去。
門口的錦衣衛抬手一攔:「這兒戒嚴了。」
「……我是今屆待選的貴女,住在這兒。」谷櫻櫻心平氣和。
那錦衣衛打量她兩眼:「叫什麼名字?住哪屋?」
&櫻櫻,住在東邊涼亭後面的那屋。」
她對答如流,那錦衣衛卻眉心陡蹙:「什麼?」他扭臉看向東側涼亭的方向,在谷櫻櫻的不解等候中認真看了好一會兒,再轉回頭,說的卻是:「押她去見宋大人。」
谷櫻櫻驚呆:「什麼?!」兩個錦衣衛已訓練有素地捉住了她的雙臂。
彈指一瞬,原本認為「事不關己」的谷櫻櫻變得心亂如麻。
她錯愕地被錦衣衛押進門中,差點被門檻絆一跟頭。然後她努力地想琢磨出此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並不知道從何想起。
毓秀宮很大,兩個錦衣衛押着她東拐西拐,一直拐到了她從未踏足過的最北邊。這一年進來的貴女不夠多,最北邊二十餘間屋子都空着,谷櫻櫻被押進其中一間,一抬頭,差點被眼前頂着倆濃重黑眼圈的男人嚇仰過去!
&大人……?」她通過對方的飛魚服服色試着判斷了一下他的大致官職。
已兩天兩夜未睡的宋成揚又灌了口濃茶,聽押谷櫻櫻進來的手下耳語過大致情況,目光看向她:「你和胡氏楚氏同屋?」
谷櫻櫻點點頭。這回待選的貴女里,姓胡、姓楚的都不止一個,但放在同屋裏的只有胡曦和楚霏。
宋成揚敲敲案上的一方東西:「這東西你眼熟嗎?」
身後的錦衣衛不客氣地一推,谷櫻櫻趔趄着往前走了幾步。
她看了看,那是一張白紙,並不是宣紙,或許是時空洞裏的產物。紙大概只有一個指頭寬,兩個指頭長。
紙上有幾道摺痕,現在已被壓平了,不過依舊看得出痕跡。此外,上面還有一行行文字,寫着什麼「商號名稱」「終端編號」「卡號」之類的條目,最下一行寫着「交易金額:二兩三錢一文」,最上方則是四個大字:大熙銀聯。
谷櫻櫻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也看得出必定很嚴重,於是好生辨認了一番,才謹慎地給了答案:「沒見過。」
宋成揚冷笑着嘖了聲嘴,嘖得谷櫻櫻猛打寒噤。
他那雙被包圍在黑眼圈中的眼睛寒涔涔地睃着她:「一起關着,讓她們好好想想。」
剛稍微定下氣的谷櫻櫻就又被押了出去,被推出門檻前,她下意識里唯一能逼出來的,是那句經典無比但通常並沒有什麼用的:「大人!!!臣女冤枉啊!!!」
夜色寂寂,晚風淒淒。毓秀宮最內一進裝潢精緻的正屋裏,一片死寂。
這屋子是常見的格局,呈長方形的一大間裏,東屋和西屋可以住人,正中間的堂屋則用於待客。
眼下胡曦住在東屋裏,楚霏關在西屋中,最遲到來的谷櫻櫻則最慘,只能在堂屋裏湊合。
兩扇房門都緊緊鎖着,三個人互相都見不到面。谷櫻櫻聽到楚霏趴在西邊那扇門後哭:「櫻櫻……櫻櫻你也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那張紙是怎麼回事?!」谷櫻櫻驚魂未定地反問。
東邊的門後傳來胡曦沉着的聲音:「那個看着向pos機的刷卡憑條,錦衣衛在我們房門前的花叢里搜到的,可能在懷疑我們偷了時空部的樣本……」
&麼可能?我頭一回見到那種紙條……」谷櫻櫻聲音顫抖。
胡曦「嗯」了一聲安靜下去,靜了幾秒忽地又說:「哎你的平板還在身上嗎?」
&在!」谷櫻櫻微怔一瞬,旋即雙眼發亮。
她是穿着廣袖齊胸去謝恩的,平板比她收在廣袖的暗袋裏。錦衣衛將她押進來時並沒有搜身,平板便留了下來。
她立刻點開《陰陽戰爭》想向陛下陳情,外面全突然響起呼和:「快把門打開!看看『平板』是什麼東西!」
&靠還有人監聽……!」胡曦一抽氣,轉而催促,「快快快!他們那是五位的密碼鎖,不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