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白,幾府是否能平安度過難關,完全取決於蕭堇顏的態度。只要蕭堇顏不再追究,說不定燁世子會放過他們一馬。
所以凡是過來賠罪的女人,態度全都十分誠懇,姿態也擺得十分低。
「大人,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還請大人按照律法處置。」蕭堇顏忍着痛跪下來請求。
「請大人做主。」蕭堇辰跟着說。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府尹大人身上。
府尹背後的官服全被冷汗浸透了,這件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現在牽扯到好幾府的官員,一個不好,他也會搭進去。怎麼辦,幾府全都主動認錯了,蕭堇顏是滑頭,將難題丟給了他,他也很為難好不好。
楚宣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府尹,楚宣祁的目光則如兇狠的惡狼一般也落在他的身上。
「大人,草民還有有一個請求。」忽然蕭堇顏開口。
「請講。」府尹大人看着她艱難地問。
「雖然說法不責眾,但錯了是錯了,其中可是牽扯到人命的事情。」蕭堇顏冷聲說。
「那是自然。」府尹大人點點頭。
幾府的主子聽了,心忽上忽下,一個個全盯着蕭堇顏看。
「從犯可以輕判,但主謀的話,還請府尹大人斟酌着查辦。」蕭堇顏堅定地說。
都司府的人聽了頓時都傻了,剛才幾個孩子的供詞,可是完全將都司府推在了最前面。
「大人,只是幾個孩子的話,不可信。他們幾個完全可以串好供詞,將所有的責任推在我們一方。」裴石岩急了,有楚宣燁他們在,他自然不敢對付蕭堇顏,卻一口咬定,那幾府是串好了對付他。
「裴大人好口才,我到了堂上才知道孽子犯了何事,哪來的串供?」
「老夫也是才知道此事,錯了是錯了。如果孽子是主犯,老夫絕對不會偏袒,府尹大人該怎麼判怎麼判。今日是在堂上,兩位世子和月公子、莫公子都在,清者自清,老夫不會多說什麼,相信府尹大人會有公正的判決。」
……
涉及到身家性命,幾個官員也顧不得身份,直接在大堂上開撕。
看熱鬧的百姓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個個眼睛都睜圓了。沒想到,沒想到呀,原來高不可攀的官老爺私下是這副模樣。
「大人,裴文勻的確是主謀,蕭堇春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為腦袋上挨了他兩板凳。」這時候莫清歌站出來作證。以相府的勢力,根本用不着怕小小的都司府。
「大人,我可以證明,蕭堇春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甦醒,乃是因為腦袋中有淤血所致。我檢查過蕭堇春腦袋上的傷痕,的確和凳子吻合。」月滿樓也站出來作證。
月滿樓是天下第一神醫,他的供詞沒有人質疑。
「當初也是裴文勻第一個出手傷人的,如果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到書院中去打聽,當時有不少的學子在,七皇子和九公主也看到了。」別看莫清歌年紀小,思維卻很縝密。
「府尹大人,人證物證齊全,絕對不能放過兇手,是各府的幫凶也應該嚴懲才對,否則的話,天子腳下,誰還敢安心出門。」莫無塵拱提出建議。
「還有其他的幫凶?」府尹吃了一驚。
「他們幾府帶了打手。」蕭堇辰惡狠狠地盯着裴文勻。
「都是惡奴挑唆,孽子才會傷人,……」猶如溺水抓到了稻草,裴石岩眼睜睜看着搜有人將苗頭全都對準了他們都司府,他急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莫無塵的話無疑給了他一個提醒,對呀,還有下人可以頂缸。只要將所有的罪責往下人頭上推不完了。反正死幾個下人也不算什麼,大不了到時候多出一些銀子給蕭家。
「呵呵,爺早聽說裴大人聰明得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宣燁忽然輕聲笑起來。
裴石岩聽到他的笑聲立刻渾身一顫,糟糕,他將楚宣燁這尊大神給忘記了。
蕭堇顏或許好糊弄,可楚宣燁和楚宣祁卻不是好糊弄的,他一抬眼又看到楚宣祁冷笑的模樣,嚇得額頭上的汗珠也多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已經成為楚宣祁心目中的黑名單了。
算了,為了整個都司府,犧牲掉孫子了。想到這兒,裴石岩咬着牙上前對府尹大人拱手,「裴文勻既然是主謀,還請大人按照律法嚴懲,我自然不會有所偏袒。」說完這句話以後,裴石岩覺得他幾乎要倒下去了。
裴文勻是他的長孫,府中幾個孩子,他也最是喜歡裴文勻,否則的話,今日他也不會想盡方法去保下裴文勻。
如果一開始,裴石岩老老實實承認下錯誤,大家說不定還會被他的誠意打動。在見識了他一而再再而三推卸責任以後,這種見風使舵似的道歉只會讓別人看低他。
「祖父祖母,救我。我不想死。」裴文勻嚇呆了,他猛地站起來衝到幾個夥伴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開始對他們拳打腳踢,「讓你們陷害我,小爺殺了你們。」
蕭堇顏冷眼看着囂張的孩子,心中的殺意更深了。
「趕緊拉開他。」
「大人,裴文勻當場敢傷人,可見人品之惡劣。」
……
大人趕緊拉開發瘋的裴文勻,還有女眷趁機使勁擰了他身上的軟肉。
「放開我,放開我。」從沒有吃過虧的裴文勻使勁掙扎,高聲嚷嚷。「是有人慫恿我,我才會找蕭堇春的麻煩。」
「誰慫恿你?」裴石岩眼睛一亮,立刻追問。
眾人看了,全都鄙夷看着他們祖孫,這一家人真夠不要臉的。剛才老的說的還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小的還囂張地直接在公堂上打人。轉眼間居然還想將責任推給別人,也不想想,剛才這一招他們已經用過了。
「我說的是真的。」看到眾人鄙夷的目光,裴文勻大聲哭起來,「有人給我紙條,讓我去找蕭堇春的麻煩。」
「那個人是誰?」裴石岩知道大家都看不起都司府,可為了減輕都司府受牽連的程度,他還是願意多找出一個人來承擔後果,要是能將裴文勻從主謀中摘出來,他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待都司府了。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紙條而已。」裴文勻的回答卻差點兒讓他暴跳如雷。
「紙條呢?」
「看過後,我撕碎了。」裴文勻看到祖父猙獰的臉,嚇得又開始哭起來。
裴石岩一下子軟了,搞了半天,原來什麼證據都沒有。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看着裴文勻,原本他覺得裴文勻聰明伶俐可,現在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個孫子更像個蠢貨呢?
「府尹,還是趁早判決吧,爺的案子還等着了。」楚宣燁懶洋洋地開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丁甲冷笑着瞄了裴家一眼,心裏暗罵,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