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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沒卵貨居然還真是一個將種,說殺人就殺人,毫不含糊。
很多人都對童貫的評價直線上升。
直到——他的刀停在了朱熹頭頂。
童貫——到此還是慫了,這一刀沒砍下去。
朱熹臉上斗大的汗珠在往下掉,不過他的眼神卻是狂喜。
賭對了,這一把他賭贏了。
朝廷還是不敢殺他們太學生,這一次,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朱熹確實不是一個凡人,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興奮,他甚至對着童貫大喊:「來砍啊,殺了我,是男人就殺了我。」
朱熹一介書生,面對生死卻有如此勇氣。
童貫號稱見過屍山血海,這一刀卻最終還是沒有砍下去。
將手中長刀用力的拋在一邊,童貫恨聲道:「回宮。」
他是沒辦法了,得去請示老大。
再沒有牽掛的人,也怕秋後算賬啊。
童貫擔心那一刀要是真的砍下去,朱熹固然會死,學生運動也有很大可能平息,但是滿朝文武只怕都會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即便是和他同為六賊一起上書的另外五人,也絕不會對他有半分憐憫。
朱熹已經一無所有,他當然有賭博的勇氣。
可是他童貫已經位極人臣,呼風喚雨,讓他去和朱熹一樣賭博,不現實。
回到金鑾殿,童貫不敢看官家的眼神,進去就跪趴在地上高聲道:「臣無能,辜負官家厚望,請官家責罰。」
「廢物。」官家也是氣急了,毫不留情的罵了童貫一通。
在童貫身後的王黼有些慶幸,不過官家也沒放過他,在看到他之後,又把他罵了一遍。
從前在金鑾殿上,官家還沒有如此失態過,這一次他也是實在忍不住了。
沒辦法,從前也沒有學生反抗過他,現在官家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眾卿家,你們說該怎麼辦?」官家無奈,還是要問計於臣。
大多數官員都保持沉默,這一次他們站在官家的對立面,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也不適合站出來為高大全說話。
見他們保持沉默,官家只能主動找人:「蔡相,你意如何?」
蔡京眼觀鼻鼻觀心,態度十分端正:「回官家,臣以為太學生乃是我大宋的未來,是斷不能加害的。」
官家點頭,這點他也明白,真的殺了太學生,那就是喪心病狂。
見官家點頭,蔡京繼續道:「不過讓官家道歉,也是無稽之談。依臣看,這件事情只能大事化小。」
「如何大事化小?」官家問道。
「那就要看官家的態度了,是放了高衙內,還是將他繼續關着?」蔡京不動聲色的將皮球重新踢了回去。
其他看明白的官員心中都暗罵一聲「老狐狸」。
這才叫不沾鍋,兩邊都不得罪。
雖然這一次從表面上看是蔡京上書將高大全下獄的,但是實際上任何人都知道,高大全之所以能當上博士是出於蔡京的舉薦。
兩人之間肯定有私密的聯繫。
如果說有一個人能撇清全部的責任,那這個人肯定就是蔡京。
見到蔡京如此滑頭,官家也有些不高興,但是蔡京一點不虛。
大宋的文官,權力從來都不是單純的來自於皇帝,他們本身是有足夠能力和皇帝掰手腕的。
尤其是蔡京這樣的權臣和當今天子這樣腦袋不太靈光的皇帝。
官家輕咳一聲,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金人那邊提抗議了,高大全一定要嚴懲,否則很容易就會出問題。要知道,我們才剛剛和金人簽訂了新合約,不容有失。」
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基本線。
只要不越過這個基本線,其他都可以談。
但是其他官員這個時候面面相覷,都感覺有些震驚。
太學生之所以會遊行,最直接原因就是因為高大全的入獄。
現在官家直接表態不把高大全給放出來,那還談個屁,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太學生肯定不答應啊。
這個時候,還是官家的心腹,六賊中的朱勔揣摩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