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李莊。」
「哦,我知道了。」
「什麼叫知道了?」張瀚盯着張續宗,搖頭嘆道:「我身邊侍從司的人,有幾個如你這般散漫的?」
張續宗抬頭看了張瀚一眼,嘀咕道:「本就是族兄弟,總不能叫我如旁人一樣,真的被你當下屬來看吧?」
張瀚聞言大怒,這廝確實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向來自詡是鳳磐公的後人,書香世家,不大看的起沒有進學純粹因商業起家的張瀚,另外就是看不起李東學等人,認為這些人都是下等人,張瀚放着宗族裏大批的舉人秀才不用,用着的人都是一些不曾進過學沒有功名的人,而且明顯地位比他和續文都重要的多,蒲州來人多半都打發回去,一個也不曾留用,張續宗心裏自是千百個不服。
「想做大事?」張瀚眼神中有無比譏誚和嘲諷之色,他對張續宗道:「小事做不來,何談大事?」
張續宗一臉不服,說道:「不曾叫我做大事,怎知道我做不來?」
「好了,我知道你惦記司官的位子,覺得你現在的身份屈了才,最好再到衛城裏替你補一個七品經歷,你以秀才的身份補做七品經歷也不算丟臉,好歹也能穿官袍了……」張瀚詞語毫不客氣,直指張續宗的本心,張續宗也並不懼怕,兩眼昂然直視張瀚。
「你這些想法,也不能算錯。」看在同族兄弟的份上,張瀚語氣稍和緩了一些,仍然是訓斥道:「不過要想向上,不能拿親族當籌碼,要以實績說話,以功勞見賞,別人做上去都是憑真正的功勞和本事,你向上卻是憑的關係,別人會怎看你,會有誰服你?」
張續宗被張瀚說的有些意動,當下道:「解銀真的是小事,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好好去做就是。」
「盼你說到做到。」張瀚有些恨鐵不成鋼,其實這個時代如果親族可用他也是願意用的,畢竟以張瀚圖謀之事,一旦敗露就是舉族倒霉,十六歲以上男子一律處斬,婦人皆充教坊司,十六以下也要到邊關軍流,受數十年饑寒交迫之苦,所以一族之中,就算是造反也會得到支持,畢竟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只可惜蒲州張家實在是不爭氣,除了續文之外,真的沒有拿的出手的人物,張瀚也是希望眼前的續宗能有所長進,將來好歹是一個信的過的幫手。
「放心好了。」張續宗神色冷漠,語氣也很僵硬,他的感覺和張瀚完全不同,張瀚是恨鐵不成鋼,張續宗卻是深恨張瀚的一切,這種情緒他埋藏的很深,連張瀚也沒有發覺,只當他是一個好高騖遠的無用之輩。
「若叫我有機會,定叫你身敗名裂!」張續宗看着張瀚背影,眼中似有熊熊妒火在燃燒。
……
在三月底到四月初的這段時間,京城的喧囂和慌亂終於又告了一個段落。
新任的遼東經略王在晉已經上任,收拾殘兵,重整防備,在山海關上又有幾千白杆兵駐守,加上遼鎮的殘餘兵馬,以數萬軍守備雄關,只要不貿然出擊,重蹈瀋陽和遼陽的覆轍,憑藉這些殘兵和山海雄關最少能擋住東虜,不叫虜騎踏入關內一步。
寧遠城亦保住了,努兒哈赤奪取廣寧之後又獲得大量軍資,動員了無數旗丁推着小車來搬取,女真人沒有心思再打下去了,奪得的戰利品夠他們消化好一陣子。
因為廣寧孤懸,遼西距離太遠,經過權衡之後,努兒哈赤下令毀掉廣寧,同時也毀掉了大凌河與小凌河諸城,這使得明軍在遼西只剩下寧遠孤城,其餘的軍堡幾乎都被燒毀或是拆平,二百多年的經營,化為灰燼。
這些並不能叫京城的人們動容,只要他們感覺京師是安全的,同時東虜的主力回撤,戰事停止,京師安全無事,這便是已經足夠。
天氣和暖之後,京城的街道上每日都有貴人出行,他們坐着香車騎着駿馬,往城外的白雲觀等名勝地方去,到那裏去踏青賞景。
各個城門處,每天也是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內。
附近的百姓,行商,南來的客商,從通州過來的糧船和商船,還有遊方到京師的僧侶道士,泰西過來的傳教士,前來京師朝貢的西南夷土司,海國藩國的貢使,來京述職轉任的官員和武將,前來修補城牆和宮室帝陵的山東與河南的衛所班操軍……京
第四百五十一章 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