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往內海這邊再過來三里範圍。
「我料荷蘭人不會過來的。」常威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們的岸基炮台不到五十門重炮,但打起來對他們心理上也是一種威懾,所以他們會調整尾帆,儘量把船再往海外去一些。我們不上去,他們直接橫船兜過來,我們就更吃虧了。」
海戰當然不可能是橫着側舷前行,風帆戰艦做不到這點,所以不管什麼陣列,一開始接觸時奪得先聲最要緊。
一字戰列線迎戰,就是說迎戰時是一字縱隊,這樣到可以交戰的距離時,縱隊最前的戰艦必定要被對面集火,多半要糟,荷蘭不是一字縱隊,而是如群蜂般過來,這樣的劣勢是橫舷時一片混亂,各自為戰,不能集中火力,發火因為調整角度的原因有前有後,一場海戰打過半了,有的船還沒有調整好角度找好合適的位置呢。甚至多半能誤傷友船……這種例子不是有,而是太多了。
荷人並不愚蠢,雖驕也不至於頂着岸上的重炮和這邊打,更多的可能是會調整一些距離再兜回來,如果和記水師不迎上去,那對方就能側偏着調好角度兜回來了,這樣等於給了敵艦從容調整的時間,吃虧更大了。
在眾人眼前,平靜的如藍寶石般的海面上的點點白帆果然一陣紛亂,荷蘭對尾部的三角帆略作調整,十九艘大小不等的戰船劃開寶藍色的水面,往西邊的海面上又側行了里許,然後再回帆調整,繼續保持縱隊筆直向前的姿態。
水線和白色的浪花在身後,帆船頂部是群飛的海鷗,船身之下的海面上,時不時的有海豚飛躍跳起,發出陣陣清脆的鳴叫聲。
眼前美景如斯,而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起來,時間瞬息而過,一場激烈的海戰就要開始了。
……
鄭芝龍站在船尾處,眼看着火炮的炮手們在涮洗清膛,縱帆船在拼命搶着轉身向側後,速度極快,火炮在這樣的高速下是不能開火的,正好趁機做深度清理。
每個炮手都是脫了衣袍,光着膀子來回的跑,他們知道一會還要打起來,穿着衣袍做事不爽利不說,如果中了彈受了傷還不易搶救清洗……當然要真的是被炮彈直接打中,那說什麼也是白搭,直接成一灘爛肉。
天成衛號轉身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瞬間逆轉,船尾處的水海成了一堆堆白玉般的碎屑,幾條海豚在白浪之下翻滾着,快活的游來游去。
鄭芝龍有些呆,他不知道為甚這海豚一直要跟着船走,似乎是一直如此。
不過此時也不是顧及這事的時候,船身轉向很快,動作很急,縱帆船的寬度不及蓋倫船,也不及同等量的福船,轉動時側的太厲害,人都有傾斜之感。
很快船身轉畢,又如游魚一般飛速向前,帆立刻都鼓了起來,吃風向前,幾乎是飛掠,這一瞬間的航速肯定達到了十幾節,也就是時速三十公里以上,以後世開車的經驗來說不值一提,只是輕點油門就到了的速度,但對這時代的人來說是難得的高速體驗,騎馬一個小時一般就是走三四到五六公里,不惜馬力的塘馬一個小時也就十幾公里的時速,馬車就更要慢些,哪裏能和眼下這乘風破浪的速度相比?
不少水手都快活的叫喊起來,俄羅斯人也是怪叫連聲,這時眾人不象是要返身和敵人拼命,反而象是在海上賽車跑步一般。
鄭芝龍也是滿心快活,果然還是做事還是要隨心所欲,想殺回去就殺回去,圖一個念頭通達,若是這一次直接落荒而逃,士氣定然大挫,下次在海上遇敵還逃不逃?如果每次都是遇敵則逃,那造船造炮有個屁用,直接向荷蘭人稱臣納貢就是了……荷蘭人所要求的無非也就是如此!
皇太子號在左側港口外不遠處,相隔大約五六里水程,他們原本是側身下錨射擊,這時看到縱帆船轉身過來,打擊的必定是他們的船首方向,只能趕緊起錨轉身,將原本的船首轉過來,向着港口內部方向,然後右舷來迎戰,這時蓋倫船的特點盡顯無遺……
蓋倫船的來由其實就是西班牙大帆船的改良,西班牙大帆船的前身又是柯克船和卡拉克帆船,在北歐出現了一種不同於過去單層甲板的維京長船,有着上下兩層船艙設計、體積也比長船要大的單桅方型帆船:柯克船。據信柯克船這個名詞的來源,是由於建造過程中利用膠水與填塞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