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家資數萬,足夠還清一路讀書做官下來的欠債……當然,當了幕僚就有不菲的收入,各家的欠債早就是還清了。
到遼西來,意味着更多的機會,更大的撈錢空間,不過東翁剛到遼西就微服出巡,並且遇到這麼一群齷齪官兒,眾幕僚心中不免打鼓……他們還是很了解高第的,不是什麼一清如水的清官,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博名氣,但也相對比較守舊保守,以往約定俗成的規例高第也會拿,比如火耗和公使銀等固定的收益,不然的話不要說養着十來個幕僚,憑當官的死工資,連自己和妻兒老小也養不活。
還有進京選官的使費,吏部和內閣都要打點,當道大佬們的冰炭敬是免不了的,在地方當官,難免要迎來送往,親朋故舊也要照顧,真的一清如水,以現在的大明官場,當一輩子官也就是個知縣吧。
但遼西這邊錢太多,機會也太多,哪怕是常例拿着都比內地為官多太多了,這銀子是拿還是不拿,到底怎麼個拿法?
這裏頭說道就大了去了……
自己身邊幾個贊畫的心思,高第怎麼會不明白?
好歹已經在宦海沉浮了三十多年,是條尾巴毛都白了的老狐狸,只要不是蠢到家,一些事情也是可以明白了。
對自己身邊的心腹想賺錢,高第心裏相當的清楚,不得不預先提出嚴厲的警告。
高第指着那幾個還在歡聚的小官,沉聲道:「此輩碩鼠矣。國家邊事危急,朝廷為遼餉上下不安,皇帝屢發內帑於遼鎮,自己於內廷中節衣縮食,難道是為了把銀子送給這些小人輩來享受的嗎?若承平之時也罷了,現在也說不得太祖洪武年間的規矩,否則天下無官矣。但此輩是斷然不能留了,一會派人圍住,記錄下姓名,本官要上奏免其官,抄沒其家產!」
一個長隨被高第派出去,調隨新經略一起上任的營兵過來,立刻辦差。
幾個幕僚都是心中一沉,錢贊畫資格最老,陪笑勸道:「東翁剛到遼鎮,人情不熟,公事尚未入手,上來就捉了一群官員,抄沒家產罰贓,動靜太大了,要是上來就得罪太多了,恐怕不利於東翁的展布啊。」
「我的展布就是要涮新一下遼鎮的吏治!」高第鐵青着臉,將錢幕僚的話直接就頂了回去。他真的是在知縣一級一步一步上來的,這些天在遼鎮的觀察使他憂心如焚。孫閣部只任恩而不結怨,對麾下的文武官吏都太放縱了,遼餉又過於豐厚,這些遼鎮的官吏和將領們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真的是如一隻一隻的肥大碩鼠一樣,這種情形怎麼可能任由其繼續下去?若是這樣,大明朝廷在百姓碗裏剋扣出來的這些銀子,卻是成了遼鎮這邊分潤的肥美宴席上的魚肉,想起來,怎麼得了?
幾個贊畫幕僚都是面無人色,要是高第真的要這麼做,他們就要考慮現在就辭去贊畫身份離開了。
「當然本官也不會過於操切。」高第也不是蠢貨,嘆了口氣,說道:「暫時當然只料理這些不要臉的佐雜官,他們身後牽扯較少。武將麼,先看倉儲軍械,不過要快,各位先生千萬不要泄密。」
「至於諸位,」高第道:「該有的常例銀子該拿當然要拿,人家請託事情,只要不事涉軍機,我也是睜眼閉眼,總不能叫各位隨我在這裏喝西北風。我在經略任上,循規蹈矩一年也有過萬兩可得,這銀子除了負擔諸位幕友的開銷,還有行轅日常使費,迎來送往的開銷也在其中,但我會格外拿出三千兩,分潤給諸位,免得諸位先生抱怨隨我至遼鎮卻是一無所得。」
大明的總督到巡撫一級,就算是不拿任何額外的好處,一年肯定有過萬兩的收入,都算是官場默認約定俗成的灰色收入,和剛剛那些佐雜小官貪污銀兩是兩碼事。主要還是公費不足,高官迎來送往和幕僚開銷都很大,光靠俸祿,就算是清流出身的孫承宗也負擔不起,這些灰色收入一樣要拿,否則他拿什麼養活自己二十多個幕僚?巡撫算是京官外派,沒有正式衙門和官方的僚屬,所有助手都得自己請,不請的話,憑巡撫一個人料理一省軍政事務?這玩笑開的未免有些大……
對這些事朝廷也明白,只處置那些撈的太過份的官員,而且一般也就是免官了事,撈的太狠了的要退贓,因為貪污下獄的官員不能說完全沒有,但珍惜程度已經和大明宮中用的金絲楠木一樣,可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