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繞着他的情緒不止是慌亂、緊張和擔憂,還有深深的後悔與自責。
如果不同意她進特種部隊,就不會有這種危險如果不認識他,她根本就想不到要來參軍。
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地過一輩子,或許平庸,但至少平安。
大掌攥緊了衛星電話,賀御君沉沉閉眼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奈何一顆心還是蜷縮的緊,連神經都似拴在了一起。
軍用運輸機直接降落在陸軍總醫院的樓天台。
下了飛機,賀御君幾乎是奪路而逃地下樓,直奔手術室。
然而,手術室已經人去樓空,他一把抓住個護士,大概是他的神情太過陰戾,護士猛然一聲驚叫。
「御君!」還未來得及詢問,身後有人叫他,賀御君回眸,是一身作訓服的嚴靜雲大步走來。
「急救結束了,我就怕你到了後直接來這邊,趕緊過來看看。」嚴靜雲走進,看着面前亂了方寸的男人,努力想找尋到當初那個臨危不懼淡定自若的形象,可惜徒勞。
賀御君何其敏銳的眼力,從嚴靜雲的表情和話談吐間已經洞察到什麼,緊緊懸在半空搖盪的心臟稍稍平靜,開口時嗓音有些低啞:「人呢?」
「剛送到病房。」
兩人一同朝病房走去,賀御君步子又大又快。
嚴靜雲看了他一眼,安撫:「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人還在昏迷中。」
男人沒吱聲,了頭,五官凝肅,薄唇緊抿。
推開病房門,賀御君急促的步伐轉而頓住。房間裏,他心心戀戀的東西躺在病床上,臉蒼白,頭髮濕潤。
兩名助教守在床邊,看到賀御君推門進來,認出他,面色都是一震。
嚴靜雲沒進去,對自己的部下使了個眼色,兩人朝賀御君敬了個禮,默默轉身退出。
房間門關上,賀御君這才卸下滿身的冷硬和剛毅,頹喪似得,抬步走到病床邊。
看着白色床單上雙眸緊閉的丫頭,他心裏又氣又恨又心疼。
這麼倔啊,非得倔着,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病房外,助教從玻璃窗看了看裏面的情況,有些不解,壓低聲音問:「嚴中校,這個安筱筱什麼來頭啊?為什麼首長會單獨來看望她?」
嚴靜雲斜睨了一眼,語氣淡淡:「閒得慌?不該你們知道的一句都別打聽。」
「是。」
「去跟總部匯報,人搶救回來了,申請訓練暫停休整。」
「是!」
打發走了部下,嚴靜雲轉身,看着病房裏賀御君坐在床邊捏着女孩兒的手,眼神靜靜地沉默下來,過了會兒,也轉身離開。
賀御君在病床邊守了片刻,見筱筱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又起身去找醫生詢問她的詳細情況。
剛出病房,身上手機響起,他看着來電顯示,緊緊蹙眉。
「熠城。」
陸熠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副平常口吻:「你見到人沒?有沒有打聽出什麼情況?」
賀御君閉了閉眼,眉宇間划過一絲無奈:「沒過去,筱筱受訓時發生意外,我人已經回到了部隊這邊。」
「什麼?」陸熠城吃了一驚,「怎麼回事?人受傷了?」
「嗯,溺水,搶救過來了,還在昏迷中。」
「怎麼會這樣。」
賀御君沒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需要怎麼回答。只是想到那位苗家的遠親沒機會見到了,有些遺憾。
既然這邊安筱筱出了事,陸熠城也知道好友肯定沒心思去顧其它了,只好安慰:「反正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你先陪着筱筱,我這邊繼續從別的方面下手調查,有消息了通知你。」
「好。」
結束通話,賀御君轉身去往醫生辦公室。
亮明身份之後,筱筱的主治醫生將一系列檢查單和片子拿給賀御君看了後,:「處理及時,為急救爭取了時間,但肺部感染,身體其它器官也因為溺水有一些輕微損害,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賀御君了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盯着醫生:「等她醒來,麻煩你把情況嚴重一些。」
醫生沒明白,一臉問號,「那,要嚴重到什麼程度?」
賀御君略帶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