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輪到她侍寢,大都督就快北上,時間緊迫,要我今天之前務必送過去。我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他們家睡得晚,快給我備車,我得趕緊過去!咦?我跟你們說這些做什麼!你們都把嘴閉緊了,不許亂嚼舌根子,不然我不收拾你們,我姐夫也會要了你們的命!」
四名家丁嚇得臉色發白,這種事情哪裏是他們可以知道的?那個開口問話的家丁狠狠搧了自己幾記耳光,哭喪着臉道:「二小姐,您快別嚇唬小的們了,小的什麼都沒聽見,這就馬上給二小姐備車!」南宋宵禁很晚,現在入夜不久,程府離文府又很近,這麼重要的事二小姐私下裏急着跑一趟倒也並不算希奇。
家丁叫來值夜的車夫,套上馬車,由兩個家丁護衛在側,揚鞭急趕,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車上的柳娘挑開車簾,望着文府門前的燈光漸漸遠去,轉過一個彎,就再也看不到了。
柳娘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滴落在車中的軟墊上,意識到這樣不行,又連忙擦乾。懷抱着包裹,柳娘暗下決心,不管發生什麼,她無論如何也要留在程府。
馬車前行一柱香的時間,很快就來到程府門前。石秀見是文府的馬車,急忙迎上來施禮道:「老哥兒好,敢問是文府哪位貴人?小的好進去通報。」
車夫拱手笑道:「石老弟,車中是文府二小姐,還請開門放馬車進去。」
石秀是個機靈人,雖然滿腹疑雲也不開口提問,檢查過馬車,就打開側門,放馬車直入府中。丁義問道:「天都黑了,文府二小姐怎麼這時候來?」
石秀兩手一攤,道:「我也奇怪着呢。車夫和車都是文府的沒錯,這麼晚來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也不敢問哪。」
羅夫人接到僕婦的通傳,說是文府的二小姐突然來到,不由得微微一怔。文府的千金們來過程府幾次,但都是白天五姐妹一齊來,怎麼這次是一個人這麼晚來?出了什麼事?
疑問歸疑問,羅夫人還是收拾了一下衣裙,迎出去接了柳娘向內宅走。一路上羅夫人想幫柳娘提包裹,柳娘勉強向她笑笑,就是不許。羅夫人不敢多問,只得陪着柳娘一路向里走。
眼見離內宅越來越近,柳娘的心「咚咚」地越跳越快,腳步越來越重,一雙腿也越來越軟。想到馬上就要面對程越,一直鼓足的勇氣不知怎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不是無處可去,她一定會扭頭逃走。…
進了內宅,兩人直趨花廳。程越飯後都會在花廳彈琴給眾妾聽,並且會教眾妾彈琴唱歌,這也是程府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鋼琴曲優美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還能隱隱聽到程越的歌聲和眾妾的歡聲笑語。柳娘激動得渾身又顫抖起來,急忙咬緊牙關,加快腳步。就在前方,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有她憧憬的一切,她一定要留在這裏!
程越唱完了今晚的最後一首歌,眾妾正在鼓掌叫好,就看到羅夫人陪着文家的二小姐柳娘走了進來。
程越和眾妾齊齊一怔,這麼晚了,出了什麼急事?
定娘忙起身迎上前去,接過柳娘手中的包裹,急切地問道:「柳娘,家裏出了什麼事?你怎麼這麼晚親自來了?快告訴姐姐。」
柳娘滿腹的委屈和辛酸終於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撲進定娘懷中放聲大哭。
程越見柳娘不說話,起身來到柳娘身邊,從錦兒手中接過柳娘的包裹,也不徵求柳娘同意,就幾下打開了包裹細細查看。
包裹里沒有特別的東西,都是女子貼身的首飾和衣物,還有最新式的內衣和內褲,女兒家的秘密被程越一覽無遺,程越也不覺得尷尬。
看過包裹,程越示意錦兒再繫上,心中一動,對事情已猜出了幾分。
柳娘和定娘都沒注意到程越已經看過包裹,柳娘哭得傷心,定娘一直在安慰她。
程越靜靜地等在旁邊。定娘被柳娘哭得也嗚咽不止,兩姐妹哭了一會兒,柳娘發泄完心中的鬱結,兩腿發軟,被定娘扶到椅子上坐下。
定娘見柳娘慢慢平靜下來,柔聲道:「柳娘,你有什麼話就對姐姐說,姐姐不行還有你姐夫為你做主,沒人勉強得了你。」她猜想必定是爹爹想讓柳娘嫁給蘇劉義當繼室夫人,柳娘萬萬不肯才跑到這裏來的。此事並不難辦,只要程越對蘇劉義打個招呼,蘇劉義自然不敢堅持,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