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驚愕、後怕、慶幸、狂喜……一幕幕,構造出一副眾生相!
有的人臉上掛着一副劫後餘生的後怕與歡喜,有的人望着下方的海面,沉默不語。他們的同伴,朋友已葬身在這片海底,與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同葬!
無人敢於指責江寧,也沒人在心中去想。
他們都很清楚,巫師給了所有人機會,不止一次而是好幾次。但是,貪婪遮蔽了他們的內心,總想着多撈一筆,卻放棄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隨着傑克脫下自己的帽子,水手們自發性的默哀,為葬身海底的同伴默哀。
其實這一天,每一個人都曾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既然選擇了出海討生活,選擇了海盜生涯,那麼面臨死亡是早晚的事情。只是,這一次瞬間喪生數十人讓水手們有些錯愕,即便打了一場艱苦的海戰,損失慘重,也堪堪小於這個數字。
如今,水手們的傷亡瞬間超越了一場海戰的傷亡。而這個死亡的方式,卻讓倖存者們感覺自己的心裏有些悶堵。
江寧不理會這些,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裏的兩顆無暇藍寶石。沒過多久,傑克走了過來,絲毫不懂得什麼叫客氣,一屁股坐下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巫師先生,您手中的藍寶石,剛才的體積可比現在要大,怎麼現在……」
「剝落的只是寶石的『外衣』」他迎着太陽光,看着手中的藍寶石,「現在的樣子,才是我需要的。」
「三叉戟又隱藏在這兩顆藍寶石中?」
江寧糾正他的語病,「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三叉戟的位置隱藏在這裏。」他揚了揚手中的藍寶石,在掌心裏不斷的磨合。
「這次出海,是我心情最沉重的一氣。」傑克喝乾杯中的朗姆酒,有些沉重的嘆息。
江寧平靜的眸子看向他,「你這是在責怪我嗎?斯派洛!」
傑克搖頭,「我不是在責怪你,就是心裏有些沉重。」他看向海面,「這些水手們,都是很棒的小伙子。他們沒有光榮的戰死,反而……」
「很棒的小伙子?光榮的戰死?」江寧哂笑着,「他們只是海盜,在他們鄰居的眼裏,這些人可是無惡不作的惡棍。」眼光注視着他,「海盜與岸上的強盜相同,乾的都是無本的買賣。因為這種方式來錢最快,運氣好的話,一票生意,就會成為闊佬。過上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生活。」
「他們都是非常棒的小伙子,先生。」傑克的身子微微前傾,「我了解他們……」
「得了吧,斯派洛。」同樣嚴肅的看着他,並且警告他,「這話你騙別人或許可以,可騙不了我,斯派洛。」手指向托爾圖加港的位置,「這些水生都是你臨時徵募的水生,他們可不算有多棒,一群人渣,惡棍,為生活所迫或許有,但絕不佔據大多數。」指了指海面,「葬身在海底的傢伙,完全是死有餘辜,太貪婪了。」
「我給了每一個水生相當公平的機會,但是這唯一活命的機會被他們自己放棄了,斯派洛。」身子靠向椅子,「斯派洛,我雖然很欣賞你,但是這決不會成為你冒犯我的本錢。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目前的你對我還有用處,倘若我厭煩了,而你在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冒犯我。」冷冽的目光,看着傑克,「斯派洛,我會讓你明白,有時候死也是一種奢望!」
傑克立馬綻放出賤賤的笑容,「先生,您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冒犯您?」他指了指海面,「我只是有點可惜,畢竟我為您服務,完成了您交待任務,您就會給予我一艘魔法船。」他回首看了看在甲板上歇息的水生,「這些小伙子們,都在這艘魔法船上服役過。這段時日的工作,讓他們掌握了相當紮實的技巧,一下子損失了一大半,我心疼啊!」帶着惋惜的搖頭嘆息,「到哪去找這些優秀的水生啊,畢竟可沒幾個人擁有過在魔法船上服役的經驗。」
「承諾給你的好處,自然會給你。」點指他,「斯派洛,但是你現在好像有些放肆,我暫時冰凍我的承諾。看你的後續表現,在決定你的好處。」
傑克一下子,宛若喪氣的皮球,又好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好吧,您是這艘船上的老大,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江寧沒有回答,轉頭看向走上來的黑鬍子,招呼他,「愛德華·蒂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