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鏡里兩隻紅紅的眼睛,小聲說。
聶相思沒抬眼,貝齒勾了兩下下唇,出口的聲音微沙,「時勤喜歡老爺爺麼?」
「嗯。」聶時勤點點頭,「我看到老爺爺就像看到太奶奶。老爺爺對我笑的時候,跟太奶奶跟我和弟第笑的時候一樣。」
「嗯,老爺爺跟太奶奶一樣,都是慈祥善良。」聶相思這才抬眼,看着時勤笑笑。
「那下次換我去找老爺爺玩。」時聿純真的盯着聶相思說。
聶相思挽唇,「當然好。」
時聿轉了轉眼珠子,和時勤對視了眼,而後安靜的靠在安全座椅上,沒再去打擾聶相思。
聶相思視線從後視鏡移開,盯着前方的路。
不停在腦子裏閃爍的,卻是方才戰曜朝她這邊走來的場景。
那一刻,她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轉身與他相認。
可最後,聶相思還是忍住了。
那人讓她再等等的話,她沒忘。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聶相思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所以,儘管很想立刻與戰曜相認,可因為那人的話,聶相思不得不忍住。
離戰廷深離開,又過去了一個禮拜之久。
因為每天都會與他通電話,聶相思的擔憂倒也沒先前他離開時那麼濃烈。
只是,在聶相思記憶中,戰廷深從未出差過這麼久。
所以他這次出差這麼久,聶相思心裏到底還是有些迷惑和納悶的。
這日早上,不到八點。
徐長洋便來了。
聶相思剛帶着兩個小傢伙洗漱收拾好下樓,正要去餐廳吃早餐。
看到徐長洋,聶相思是有些驚訝好吧,很驚訝。
快二十天沒見,徐長洋面如冠玉,眉如墨潑,又衣冠楚楚的,襯得他整個人精神抖擻,看着倒與一貫無異。
只是人似乎是消瘦了一圈。
徐長洋嘴角嚼着溫淺的淡笑,潤眸清淺看着聶相思和兩個小包子,「介不介意蹭個早餐?」
聶相思,「」
餐廳。
時聿時勤一般吃飯時,是沒什麼空說話的。
聶相思給時勤時聿各倒了杯熱牛奶放到手邊,後問徐長洋,「徐叔,喝牛奶麼?」
「我喝水就行。」
徐長洋溫和說。
聶相思便給自己倒了杯,捧着牛奶杯邊慢慢嘬邊斜眼看徐長洋。
徐長洋給人第一眼的感覺,便是溫潤無害,雅致豁達,嘴邊又時常掛着點不深不淺的笑,看着很容易接近,沒有距離感。
幾個兄弟間拌個嘴,往往也是他組局出面調停,永遠的和事老。
這樣的人,按理說是沒有殺傷力的,可他卻將雲舒傷得那麼重
「十多天不見,不認得了?」徐長洋突地開口,嗓音裏帶了那麼點笑和戲謔,但他沒看聶相思。
聶相思眼角抽動了下,故作淡定的收回視線,繼續喝牛奶,垂着睫毛小聲說,「對了徐叔,四哥五哥他們最近剛很忙麼?我也有差不多兩個禮拜沒見着他們了。」
這樣一說,聶相思自己也驚了下。
仔細想來。
自從戰廷深出差後,她就沒見過翟司默和楚郁。
聶相思眉心彈跳了兩下,轉頭盯徐長洋。
徐長洋斯文優雅的喝了兩口清粥,才扯唇看聶相思,「你五哥的電影要兩三個月後才開始籌拍,你四哥最近也閒得慌。之前知道廷深去法國出差,便跟着去了。」
「去法國了啊。」聶相思眨眼,深呼吸,喃喃。
徐長洋淺眯了下眼,轉過視線,繼續不慌不忙的喝粥。
聶相思抿抿唇,雙眼不知不覺又轉向徐長洋。
徐長洋喝了一小碗粥,拿過手邊的擦嘴巾擦了擦嘴角,挑眉睨向聶相思,哼然輕笑,「就吃了你家一碗粥,至於這麼盯着我看?」
聶相思汗噠噠,起身,拿起徐長洋的小碗又要給他添。
「行了,不吃了!」
徐長洋扔下擦嘴巾,起身離開了餐廳。
聶相思傻傻的看着徐長洋的背,「徐叔,我真不是捨不得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