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言正值壯年,因為在家時間少,沒有閒功夫抬姨娘什麼的,想了便用這兩個丫鬟瀉火,算是通房丫鬟。人在外面,也都是收用地方官員為他安排的丫鬟,因為只是臨時瀉火用,又沒遇到看上眼的,郭伯言一個都沒帶回來,留給她們的原主子了。
對兩個丫鬟而言,伺候國公爺是榮耀也是樂事,隔了這麼久了,她們也想。春碧穩重些,只敢偷看不敢亂動,杏雨服侍國公爺的次數稍微多點,自覺當寵,便在替國公爺解腰帶時,不經意般蹭了蹭男人窄瘦結實的腰。
剛碰上,就見那腰上肌肉猛地一縮。
杏雨竊喜,紅着臉低下頭,心慌意亂地等待主子寵幸,料想國公爺久曠,今兒個大概又要命她與春碧一起伺候了。
郭伯言的火確實被挑起來了,畢竟自從遇見林氏後,他便一直素着,禁不起如此直接的撩撥。但郭伯言這個人很挑,沒有中意的,他可以隨便找個丫鬟解決,可一旦遇到滿意的,其他人便再也勾不起他的興趣,即便身體有需要。
「都下去。」推開圍在身邊的兩個丫鬟,郭伯言沉聲道。
杏雨臉一白,心知是自己惹主子不喜了,連忙與春碧退了下去。
郭伯言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更衣出來,竇義已經在院中等候了。郭伯言將人叫到書房問話。
「回國公爺,林姑娘母女歸京後便幽居內宅,一次都不曾出門。林正道夫妻都很本分,半句話都沒往外傳,倒是……」說到這裏,竇義頓了下,抬頭看主子一眼才繼續道:「倒是有二十幾戶人家慕名而來,求娶林姑娘,都被拒絕了。」
郭伯言冷笑,一個遠嫁多年的寡婦,突然回來,林家也沒張羅,便有那麼多人主動求娶,可見林氏出嫁前就招惹了一幫人惦記。
「把這封信送過去。」
「是。」
~
郭伯言前腳剛進皇宮,後腳林氏便從親嫂子那裏得了信兒,本就不夠平靜的心湖,登時掀起驚濤駭浪。
「妹妹別急,國公爺剛回來,宮裏府里都忙,等他得了空,定會過來看你。」柳氏低聲安慰道。歸根結底,她不信小姑子對嫁給權勢滔天、文武雙全又儀表堂堂的衛國公沒興趣,嘴上抗拒着,可能只是做做樣子。
林氏知道嫂子不信她,她也無心辯解,苦笑着嗯了聲。
柳氏勸地好聽,自己卻在擔心衛國公時隔半年,忘了她的小姑子,尤其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一點動靜,然後就在她暗暗着急時,竇義來了,交給她一封信。柳氏大喜,馬不停蹄地給小姑子送了去。
林氏只覺得這封信燙手。
「拆開看看吧,是福是禍,咱們心裏有個底。」柳氏佯裝鎮定地道。
林氏剛要拆開,門外走廊忽然傳來女兒的聲音,甜甜地喊娘。林氏目光微變,立即將信藏到袖內,趁女兒進來前低聲對柳氏道:「嫂子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早我再與你商議。」她不想當着嫂子的面拆開,怕郭伯言又提出讓她晚上留門的無賴要求。
柳氏心頭就像有隻螞蟻在爬似的,可外甥女已經進門了,她只好找個藉口離開。
「娘,你臉色怎麼不對?」宋嘉寧一眼發現了母親的異樣,緊張地跑過來問。
林氏笑着撒謊:「這邊秋天比江南冷,娘可能有點着涼,不是什麼大事,安安別擔心。」
宋嘉寧摸摸母親額頭,果然很涼,不由勸道:「請郎中來看看吧?」
女兒越來越懂事了,來京城這麼久一次都沒有張羅出門去看熱鬧,林氏稀罕地不行,摟住女兒親腦頂:「嗯,娘聽安安的,要是明早還沒好,娘就派人請郎中。」
母親不再抗拒看郎中,宋嘉寧開心地笑了,相信這輩子,母親一定會長命百歲。
傍晚娘倆吃完飯,林氏先哄女兒睡着,然後一個人坐在床上,看郭伯言那封信。薄薄一張宣紙,男人力透紙背,筆鋒冷冽犀利,一下子就讓林氏腦海中已經模糊的那張臉龐清晰了起來,當真是見信如見人。
林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
信上說,他已有娶妻之計,讓她初四那日帶女兒去安國寺進香,其他的他自有安排。
林氏不想去,但男人連這個都料到了,特意在信尾威脅她:若敢失約,當晚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