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時,秦笛去見王真君。
王真君領他來到殿前的廣場上,見到一群人正在整裝待發,其中有兩位金丹真人和十位築基修士負責護送,另外十餘人屬於被護送人員,其中有五六位築基,再加上七八名鍊氣期弟子。
這些人的臉上表情都非常嚴肅,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他們都知道會有一位元嬰真君壓陣,然而眼見着王真君領來一位才只是金丹期第二重的修士,說這位就是他們的領隊,這些人一下子心都涼了!
有的人原本挺拔的身軀,一下子變得傴僂下來,有的人禁不住退後了兩步,身子跟着瑟瑟發抖,還有人小聲竊竊的問道:「王師叔祖,能不能讓我們改成下一批,不在這一批出發,行不行?」
王真君臉一板,冷聲喝斥道:「胡說!到了出發的日子,豈能輕言退卻?法規如山,你可願領受處罰?」
眾人迫不得已,只好硬生生聽着,心裏滿是悲涼,以為這次出門要死定了。
王真君將一位相貌蒼老的金丹真人叫到跟前,叮囑道:「李天煥,你是四聖宗的老人,秦真人初來此地,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你作為副手要好好協助!有沒有問題?」
李天煥滿臉的憂鬱,答道:「沒有問題!請問師叔,秦真人是何來歷?我們小隊是不是要被放棄了?」
王真君低喝到:「休得亂說!昨日巨象真君的隕滅之象,黑煙升騰數百丈,你們都看見了?那就是秦真人做出的大手筆!別看秦真人功力不高,但是法力通天,能夠獨力挑落元嬰真君,所以才能做你們的領隊!你瞧瞧,你們這副鬼模樣,就像出門送死一樣,都給我挺直腰板!」
眾人聽了這話,神情才有些振作起來。至於昨日巨象真君的隕滅,有人在朝陽峰看到了,但是大多數沒有看到,因而相互之間詢問打聽,議論紛紛。
然後,隨着王真君一聲令下,眾人便出發了。
總共三十來人,乘坐一隻七階的靈舟,下了朝陽峰,出了大陣籠罩的範圍,筆直的向東南方飛去。
秦笛坐在船頭,身邊站着李天煥。
另一位金丹真人名叫圖天倫,站在靈舟的尾部負責殿後。其餘十餘築基修士都站船舷兩側,負責迎接來自兩翼的攻擊。而那些鍊氣期弟子都躲在靈舟的最中間,位置坐得很低,儘量減少承受攻擊的範圍。
秦笛看了看李天煥,見其乃是金丹中期,於是問道:「李師兄,請問你出自四聖宗哪一支?」
李天煥嘆了口氣,答道:「我出自金丹宗。原先一直躲在宗門內煉丹,如今人員越來越緊張,只好出來執行任務。秦師弟,你真的能對付元嬰真君?說實話,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出去一趟就沒命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放心,只要沒有步虛出馬,我保你們一路平安!」
李天煥雖然依舊半信半疑,但還是為之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不管秦師弟用什麼法子,只要能保護這些人就行。你看看,都是才修道不足百年的好苗子,如果就這麼死在外面,實在是太可惜了!」
秦笛點點頭:「李師兄,實不相瞞,我雖然來自外地,但同樣是金丹宗弟子。人說天下金丹宗是一家,又怎能看着這些人送死?我之所以來本地,就是為了磨鍊自己。多殺幾個妖人,正是我心中所願。」
靈舟本就不大,這番話傳遍了整個船艙,眾弟子心裏也略微安定下來。
說話間,靈舟已經飛出了兩百里,正在這時,忽然有敵人出現在前方五六里外。
李天煥緊張的問:「怎麼辦?要不要改變方向?」
秦笛練就了落日箭訣,所以目光敏銳,老早就已經看清,前方只是六位金丹真人,還有十來位築基修士,於是道:「迎上去,這些人都交給我對付,你們在旁邊看着就好。」
李天煥也知道避無可避,避開了這一處,別處可能更加兇險,於是命人催動靈舟,繼續向前,然而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下面的築基修士還能強自鎮定,一些鍊氣期弟子都已經渾身顫抖了。
秦笛目注前方,問道:「李師兄,這些人身穿白色袍子,前胸畫着個光禿禿的樹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