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來得突然又兇猛,今朝悅嗅到了空氣里不尋常的氣息,目光一轉,瞥見一把油紙傘緩緩飄了過來,忙收刀遁走。
彎刀抽走後,鮮血立刻從他胸腔里噴涌而出,清澤搖晃幾下,摔倒在雨簾里。
&澤……清澤……」
鳳涼涼跌跌撞撞地奔過去,驚慌失措地施法想為他止血。
那頂油紙傘繼續飄到了兩人附近,幾片流光從四周向傘下聚攏,幻化出一個身形高大長發披身的冷峻男子。
&死不了。」
男子冷淡的說了句。
……
暴雨連綿數日不斷,鳳涼涼與清澤已在客棧待了好幾日。
&咳。」
清澤立在窗前,低聲咳嗽幾聲,手裏握着個羅盤,神情十分專注。
一件外袍自後披了過來,鳳涼涼數落的聲音隨之響起:「身上的傷沒好怎麼可以站着窗邊吹風,你就不能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嗎?」
那天要不是昔日的崍央上仙現身救了兩人,恐怕這會子,南天門上已掛起了兩人的人頭。
鳳涼涼是事後才知道救自己和清澤的人便是傳說中第一仙山的崍央上仙,他比清澤還要冷酷,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說,把他們送回客棧後就消失了。
好在清澤修為敦厚,今朝悅雖重傷了他,但假以時日調理閉關便能痊癒,不過眼下他沒時間閉關,要趕在墨雲塵的魂魄徹底飛散前拿到引魂幡。
&盤有動靜了。」
清澤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裏的羅盤,古銅色的羅盤上方擱着一枚耳環,是他費盡心機從今朝悅身上取下來的,耳環是冥炎送的,上面沾有他的氣息。原本只要在清樓里等冥炎上門就可以的,但時間太緊,怕沒等到他出現,墨雲塵的魂魄就召不回來了,所以清澤才會把主意打在恰好碰到的今朝悅身上。
鳳涼涼湊到他面前,低頭看羅盤,只見銀色的耳環發出幾縷薄光,羅盤指針對準了一個方位。
&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在這等着。」
清澤說完,不給鳳涼涼反應的機會,飛窗而出,臨走前還給屋子施加了一道結界,令她沒法像前幾日般偷跑出去了。
&澤你這個混蛋!!!」
被迫留在屋內的鳳涼涼忍不住出聲大罵,可惜聲音被結界擋在裏面,漸行漸遠的清澤聽不到。
為何要罵他?那是他該罵!明明自己身受重傷卻不回天宮療傷,非要拿到引魂幡不可,如此便算了,他還不讓她插手幫忙,就想自己一個人去拼命,真是氣死她了!
她在屋裏是坐立不安,來來回回走了不曉得多少遍,也試了很多次想衝破結界,可結界實在是牢不可破,她那點子力量拍到上頭猶如以卵擊石,無奈只好乖乖在屋裏等着。
不知過了多久,天都黑了,滿身是血的清澤終於撞開門跌進來。
&澤!」
鳳涼涼先是嚇了一大跳,看清他的模樣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魂幡,你要救的墨雲塵……可以救了……」
他氣若遊絲的喃喃,話畢踉蹌幾下撲倒在地。
&澤!!」
鳳涼涼飛撲過去,雙手顫抖着懸在他身體上方,久久都不敢去觸碰傷痕累累的他,生怕自己稍微用點力氣就會加重他的傷勢。
清澤確實傷得非常嚴重,衣袍破破爛爛地穿在身上,周身到處是不知名武器留下的傷痕,鮮血已將他出門時穿的藍衫染成了深紅色。
&是不是瘋了……」
他這樣拼命是為什麼啊!墨雲塵與他無親無故,是她欠了墨雲塵,又不是他,該受傷該死的人是她才對……
&
淚水奪眶而出,她嗚咽着跪到他身旁,邊哭邊用自己微薄的靈力為他療傷。然她的修為太低,靈力單薄,僅僅是為他止了血,對他身上的傷一點幫助都沒有。
&哭,我不疼。」
清澤半閉着眼,艱難地抬手想為她拭淚,但手抬起來沒多久就失去意識。
&澤,清澤……」
鳳涼涼無措的喚着他的名字,再次捏指掐訣輸靈力,但一點用都沒有。
清澤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着,滿臉的血污,氣息時有時無,仿佛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