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他是一心求死,我又能怎樣?
那兩天宗無澤的狀態都不好,葉綰貞沒事的時候就坐在外面哭,我其實也是奇怪,宗無澤都是快死的人了,獨獨吊着一口氣,躺在床上咽不下一口氣,不知道什麼原因。
一天夜裏,我睡不着起來去外面看看,出了門看見兩條黑影從陰陽事務所的外面溜了進去,便跟着去看看,那兩條黑影進門直接朝着宗無澤的屋子那邊去了,我便跟了過去。
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兩條黑影擠着要去宗無澤的身上,宗無澤身上的銅錢發光才沒辦法靠過去的。
我推開門進去,兩隻黑影忙着離開跑了,我這才看向躺在床上的宗無澤,宗無澤並沒有拿着銅錢,銅錢放在了床上,至於是掉在床上的,還是怎麼一回事我便不知道了。
知道是我宗無澤轉過頭來,只是他始終是閉着眼睛的,而且他的臉因為一直不肯吃東西消瘦很多,看了也確實嚇人很多。
「你怎麼來了?」宗無澤問我,我才走過去坐下了,朝着他說:「我怎麼不能來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來你要怎麼樣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下什麼了,他這時候已經油盡燈枯了,耗着一口氣不只是是想多陪陪我,還是怎麼回事,還把鬼給招惹來了。
「我都快死了,還說這些幹什麼,身體都是給別人的。」宗無澤什麼都看的開,怎麼就是看不開我,這事說來我也是奇怪了。
過了一會天亮了,天亮宗無澤也沒有力氣了,靠在我身邊忽然沒有了什麼反應。
我看宗無澤也是累了,估計我沒來之前還有什麼東西來打擾他休息,他也是一夜都沒安生。
坐了一會葉綰貞也起來了,看我在宗無澤的屋子裏面坐着,先是一臉的吃驚,後來總算是好點了。
「我去做飯,你看着吧。」葉綰貞說完走了,我則是坐在宗無澤的屋子裏面發呆,人生就好像是一場漫長的路途,途中我們不知道回合什麼人相遇,但是終究又分別的一天,只是與你結伴而行的這些人裏面,有的是一兩句話就分離了,有的則是要走過幾個地方才分離。
幾句話的感情不深,自然不覺得什麼,至於走過幾個地方的,難免難捨難分,可人生就是一場隨來隨走的宴席,有開場就有結束,誰也改變不了什麼,即使不願意,也還是要接受。
坐了一會,宗無澤那邊輕輕動了一下,我看見一隻青鳥從宗無澤的眉心飛了出來,青鳥在我面前盤旋了兩圈,落下一滴眼淚,轉而飛走了。
我不知道青鳥怎麼成了灌灌,也不知道為什麼灌灌是佛祖的弟子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是知道,今生是一場因緣際會,把前世那些狐朋老友都給拖累出來,這麼一來,分分離離也就看的平淡了。
那天的晚上,宗無澤忽然說:「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我知道宗無澤的大限來了。
葉綰貞哭着被半面帶走了,歐陽漓卻沒有帶着我走,許是他也是知道的,即便是想着把我帶走,也是沒什麼用,我也不一定就真的跟着他走了。
所以他才那麼篤定我不會離開,轉身離開了。
宇文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想必他也是在想,要不是他把宗無澤的雙眼餵了烏鴉,宗無澤也不會落了如此田地,所以,他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只不過舒不舒服的誰都說不清楚,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他是愧疚的。
宇文休看看也走了,屋子裏面只剩下了我自己,而我沒有過去,只是站在屋子裏面站着,許是我的呼吸很輕,許是宗無澤倒了該走的時候,所以他就什麼都察覺不出來了。
一開始宗無澤的眉頭皺着,後來他把銅錢和羅盤放到了一起,很顯然他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想過過去幫忙,但他發現了做何感想,於是我就沒動,等過了一會宗無澤便躺在哪裏靜靜的,靜靜的沒有了氣息。
我看着他的魂魄從身體裏面出來,而後坐在了床上,此時還白無常兩位陰差進了門,我看見他們走上前去,它們與我打了招呼。
「妹子,你怎麼在這裏?來看他的?」白無常一如既往的喜歡說,我也不是個嘴懶的人,於是我說是來送送宗無澤的。
白無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