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生就這麼波瀾不驚的融入了7號監,沒有像其他新人那樣遭到老犯人的虐待,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就這麼平平靜靜,很快的就過去了兩天,劉雨生對這裏的情況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守所里的時間很難熬,十幾個大男人呆在一間小房子裏,吃喝拉撒樣樣不得自由,統統要遵守規定。吃飯定食定量定點,以白菜饅頭為主,每星期兩次葷腥,上廁所也有固定的時間,為免大家聞到臭味,每天放風之前的十五分鐘允許上廁所。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不過劉雨生卻敏銳的感到一絲不同尋常。關在第四看守所里的犯人,大多是「已決犯」,也就是案情基本清楚,只等法院判決之後就會轉往監獄的犯人。按理說這樣的犯人問題已經都交代清楚了,沒必要再提審。可是7號監的人似乎問題很多,這兩天頻繁的有人被提審,頻繁的有人被探視。
每個被提審或者探視的犯人,再回來之後看向劉雨生的眼神似乎都有些異樣。儘管他們極力掩飾,可是卻瞞不過劉雨生的感應。劉雨生暗暗冷笑,果然還是要動手了?這回是要借刀殺人嗎?他不動聲色,只冷眼旁觀,任由這些牛鬼蛇神竊竊私語的搞串聯。
吃過晚飯之後,管教突然來到7號監門口,嚴肅的說:「明天有上級領導來視察,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出了問題誰都跑不了!明白嗎?」
眾人都答應了一聲,管教臨走的時候冷冷的看了劉雨生一眼。劉雨生立刻意識到,恐怕今天就要動手了。有領導來視察,那麼獄警們就得做接待方面的工作,這樣一來難免會出現管理上的疏漏,恰巧在這個時候監房裏犯人們打群架失手打死了一個人,天衣無縫的計劃。
不出劉雨生所料,管教走了之後,7號監里的氣氛就顯得十分詭異,大家都默默的坐在鋪上,一個開口說話的人都沒有。監房裏是不會熄燈的,永遠光亮如白晝,想趁黑殺人不太可能,劉雨生暗暗猜測,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麼動手。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很久,直到半夜都沒有聽到平時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頭鋪大哥忽然咳嗽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動靜。過了一小會兒,一直睡在尾鋪的傢伙站起來,衝到劉雨生跟前冷不丁的踢了他一腳,嘴裏罵道:「操你姥姥!殺幾個人有什麼了不起?憑什麼你睡中間?」
說話之後這傢伙轉身就跑回了尾鋪,一下也沒停留。劉雨生勃然大怒,蹦起來就追到尾鋪對着那傢伙拳打腳踢。這時候監房裏所有人都爬了起來,他們一窩蜂的衝到尾鋪按住劉雨生的手腳,然後用厚厚的被子使勁捂住他的臉不讓他發出聲音。
尾鋪這裏是監房當中唯一的一處監視器監控不到的地方,這些犯人果然早有預謀,讓人激怒劉雨生,把他引到這裏來動手,到時候死無對證,大可以把責任甩個乾淨。俗話說法不責眾,這麼多人都動手了,最多判個打群架誤傷致死他人,多加幾年刑而已。換來的卻是大大的榮華富貴,由不得眾人不盡力。
劉雨生被捂在被子下面,開始還極力掙扎,可是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抗得過十幾個人?被子始終牢牢的壓在他的臉上,漸漸的他手腳開始無力,直到最後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了。眾人猶自不肯放心,又多捂了一會兒,然後拿開被子,試探了一下劉雨生的鼻息和脈搏。
劉雨生兩眼圓睜,沒有呼吸,脈搏也已經停止跳動,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劉雨生尚有餘溫的屍體拖到廁所里,擺成了一個趴着的姿勢,然後大家貼着牆根溜回了自己的鋪位。
7號監的犯人,雖說也都是人渣中的人渣,但除了劉雨生之外還真沒有一個殺過人的。這次集體動手,殺死劉雨生之後,所有人都有些忐忑,又有些興奮和激動。他們躺到鋪上半天,沒有一個睡着的,但是又不敢說話,一種壓抑的氣氛在監房裏瀰漫開來。
「呼呼、呼呼……」
一陣怪聲忽然響起,把眾人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原來是頭鋪大哥睡着了在打呼嚕。頭鋪大哥不愧是頭鋪大哥!剛殺過人還能如此鎮定的睡覺,由不得大家不佩服。頭鋪大哥睡的很香,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接着睡,眾人怕吵醒他挨揍,頓時都不敢再出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二鋪的拐子突然從鋪上跳起來,哆哆嗦嗦的指着頭鋪大哥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