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功夫,平廣王靳炳蔚便從殿中出來了,腳下匆促,神色慌忙,一出殿,一刻也不曾停留。
「快,立刻回府。」
副將方行立刻隨行:「王爺,可是朝貢物資被劫一事皇上怪罪下來了?」
靳炳蔚搖頭,臉色凝重:「這大涼,已經不是皇上做主了。」
方副將一頭霧水:「王爺此話是何意?」
靳炳蔚加快了腳步:「聖上病危多日,不省人事,如今乃國師大人暫代朝政,當日遣派本王押運朝貢物資的聖旨,只怕不是聖上所下。」
聖旨不是聖上所下的話……
方副將十分驚愕,竟有人隻手遮天,如此膽大妄為:「那是何人假傳聖旨?」
「國師,蕭景姒。」
方副將難以置信,他雖沒見過那位國師大人,可曾聽聞,那位女子才不過剛剛及笄一載,不過是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女子,衛平侯府早便垮了,又沒了依仗,到底哪來的能耐平步青雲,坐到與帝君比肩的高位。
靳炳蔚刻不容緩:「速速回府。」
「是,王爺。」
平廣王府一行十幾人,火急火燎地趕出宮,奈何,方到南宮門,便被宮門守衛攔下。
「何人出宮。」
幾百守衛,皆持劍而立,嚴陣以待。
方副將高聲回道:「平廣王府。」
宮門守衛打燈照去,見平廣王靳炳蔚一身戎裝,風塵僕僕,正沉着臉,面色凝重。
守門侍衛立刻見禮:「屬下參見平廣王。」
靳炳蔚疾言厲色,催促道:「快開宮門。」
「是!」
正當守門的侍衛長開宮門放行時,有馬蹄聲由遠及近,馬上玄衣男子端坐,大喝一聲:「慢。」
敢在宮中肆意縱馬的,除了欽南王府,還有一處,星月殿。
今個兒是吹的什麼風,大晚上的,怎麼都不睡覺,守宮門的侍衛長頭皮發麻:「屬下見過古將軍,不知古將軍前來是所為何事?」
古昔冷麵陰沉:「捉拿佞臣。」
佞臣?指的是?侍衛長看向平廣王府一行人,聞見平廣王爺先發制人,喝道:「是何人擋路?」
他一人,一馬:「星月殿,古昔。」
星月殿……
方副將愕然,那不是那位國師大人的居所。
靳炳蔚心生惶恐,卻強裝鎮定,面色不露一分慌亂:「識相的話,速速讓開。」
古昔置若罔聞:「傳國師之令,」字字高亢,擲地有聲,古昔念道,「附屬國朝貢物資被劫,平廣王看守失責,此其一罪,隱而不報欺上罔下,罪加一等,即刻將平廣王收押大牢,聽候發落。」
好啊,好個先下手為強!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靳炳蔚面露怒色,灼目相視,「聖上病危,理當太子輔政,這鳳家江山何時輪得到她蕭景姒一個女流之輩來指手畫腳,本王倒要看看,誰敢動本王一根手指!」
誰敢?看來平廣王爺還沒領略過國師大人的厲害,守宮門的侍衛長暗暗拍了拍受驚的胸口,果然,聽見星月殿的古小將軍令下:「拿下。」
宮門侍衛毫不遲疑,尊令。
這,便是事實——這鳳家江山就是已經淪落到了國師大人一個女流之輩來指手畫腳。
靳炳蔚頓時咆哮:「你敢!」火光熊熊的鷹眸怒視古昔,「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對本王無禮。」
古昔面無表情,重複:「拿下。」
鏗——
劍已出鞘,侍衛軍逼近,平廣王一行人在劫難逃。
已近三更天,星月殿外,有燈火打近。
楚彧抬眸看去,見來人,立刻起身,跑過去,一臉擔心:「阿嬈,你去哪了?我等了你許久。」
方才,楚彧蹲在殿門口翹首以盼的模樣,紫湘覺着,跟杏花等自家主子時,如出一轍。
蕭景姒由着楚彧牽着她的手,走進殿中:「我去尋杏花了,這幾日宮裏會不太平,我不放心它在外頭。」蕭景姒有些擔憂,蹙眉,「卻也沒尋到它。」
楚彧有點怏怏不樂:「杏花性子野,阿嬈你別管它了。」
蕭景姒點頭,很聽楚彧的話,倒是紫湘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