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冉那女人真的是有主見的厲害,或許不能說是主見,有想法得厲害。
她就是這樣,自己不想要,那就不要。
而且她還想去刺激一下賀向庭,林汐真的不知道賀向庭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她,讓她這麼不待見。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林汐現在想着,要是陳筱冉能選擇放棄該多好。
護士手裏的麻醉針在陳筱冉瞳孔中不斷放大,仿佛不是要扎進她的身體,而是要扎進她的眼睛。
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不需要這個。」陳筱冉開口。
護士愣了一下。
「我說不需要麻醉。」陳筱冉重複了一遍。
「如果不打麻藥的話是很痛的。」護士解釋。
「我知道很痛,我能忍受。」陳筱冉看着手術室頂,雙眼空洞沒有什麼焦距,「直接來吧。」
護士們面面相覷,忽然來了這麼個要求,真的是誰也沒有料到。
「不會有事的,儘管來。」陳筱冉閉着眼睛,「要是你們再耽誤時間的話,我要去找你們院長了。」
小護士們不敢再耽擱,立刻給陳筱冉處理。
果然很疼。
現在陳筱冉唯一的感覺就是疼,比她想像中要痛得多,真的,也只有這樣,她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撕心裂肺。
每一秒都像是世界末日一樣,陳筱冉的手背上青筋綻起,五指用力,已經抓爛了身下的床單。
她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地流下來,打濕了她的頭髮,但是還是生生忍着一聲不吭。
好像五臟六腑都要被這冰冷的儀器給攪爛一般。
陳筱冉閉着的眼睛再睜開,然後瞪大,牙關咬的嘎嘣作響,哪怕是半個字的呻吟也沒有。
護士們看着陳筱冉的這個樣子,都覺得實在是恐怖極了。
是真的還沒有見過不叫的,都痛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不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護士們才告訴她,結束了。
結束了?
可是陳筱冉一點兒都不覺得輕鬆,她張大嘴巴,劇烈地喘氣。
結束了就好,結束了就好。
她總算知道了什麼叫痛,以後就應該會長記性了吧。
陳筱冉在心裏嘲笑着自己,平復着身體上的痛感。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她才慢慢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
「謝謝你們。」她對小護士們道謝。
「」你做起來幹什麼?快躺下,我送你去病房。小護士一見到她居然坐了起來,這下是徹底的驚訝了。
「沒事,我自己可以走出去。」陳筱冉搖搖頭,從手術台上下來。
但是肚子痛連帶着腿軟,她直接雙腿一彎坐在了地上。
護士們七手八腳地將她扶了起來,都告訴她不要這麼逞強。真的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搞什麼,剛才選擇的是普通人流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自己走出去?
陳筱冉又在手術台上坐了一會兒,才慢慢打開手術室的門。
不知道她到底在裏邊呆了多長的時間。
面前出現了一雙腳,只有一個腳是拖鞋,另外一隻腳是赤着的。
陳筱冉的目光慢慢上移,是賀向庭的臉。
「孩子呢?」他問,語氣極冷。
「沒了。」
「孩子呢?」他再次重複。
「沒了。」
「我問你孩子呢!」賀向庭忽然朝着她怒吼一聲,將走廊里遍所有人都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沒了,我說沒了!」陳筱冉也想讓自己的語氣強硬一些,但是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
「啪」的一聲,很清脆。
陳筱冉的頭歪了過去。
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手都在抖。
「你居然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沒了這兩個字。」賀向庭將她的下巴捏了起來,「和我在一起,你就是這麼的不能忍受,是嗎?」
「是。」一個字毫不猶豫。
「既然你那麼不想要他,你為什麼不做措施!」賀向庭朝着她大吼。
他那個時候被陳政委下藥了,神智都是不清醒的